小时候(167)

柏子仁笑笑,傻人有傻福,那小子做下一笔买卖时就被便衣给逮着了,刚好一并收了赃物。

“柏子仁,真谢谢你。要不然东西就再也找不回头了。”我认真地看他,“我请你吃蛋糕吧。”

他摸摸鼻子,嘟囔道,有点诚意好不好,我一个大男人吃什么蛋糕啊,。要不你请我出去搓一顿得了。

“想的美啊你,有蛋糕吃你就知足吧。”

“嗳,说你呢。搞什么鬼,怎么你身份证到现在都还没有挂失补办?你有没有常识!要说你是猪吧,那明显是在侮辱猪的智商。”柏子仁这个不知民生艰辛的大爷,不吃蛋糕就不吃呗,竟然还把蛋糕戳的一块一块的惨不忍睹。

我愣了一下,身份证丢了是应该去派出所补办的。可是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我的脑子似乎越来越靠不住了。

我勉强做了个鬼脸,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向别处,笑道:“我这不是等着神通广大的柏子仁同学把东西给我找回来么。”

这次他没有笑着陪我插科打诨,而是一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柏子仁的眼光太毒辣,很多时候,我会有一种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狼狈,只想急急躲开。

“……主要表现为情绪低落,兴趣减低,悲观,思维迟缓,缺乏主动性,自责自罪,饮食、睡眠差。……感到浑身不舒服……严重者会出现幻视幻听……病人往往过分贬低自己的能力,以批判、消极和否定的态度看待自己现在、过去和将来,充满无用感无价值感。……痛苦难熬,不能自拔。常常易产生轻生的念头,这也是抑郁症最可怕的地方。……”讲台上的中年女子干巴巴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我想起那日在咖啡屋里,柏子仁问我,麦爻,你究竟怎么呢?

麦爻,你究竟怎么呢。我也很想知道。我看着心理学专家一张一翕的上下嘴唇,仿佛有海浪在我耳边此起彼伏。

阿秀对我打口型“要不要闪人啊?”,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等会儿。收拾好东西,我俩做贼一般悄悄溜出了阶梯教室。原本坐得满满的教室现在连一半的人都不到了。

“啊啊啊,太郁闷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就这样的水平还能在杂志上开专栏?”阿秀郁闷地咆哮,“我怎么觉得她一直就在读书呢。传说中的讲座咋就这么锉哩。简直就是在伤害我的学习热情。我说我们部的部长什么时候这么好,这么优待我们这帮干事小菜鸟了,我肯定她是怕去听的人太少,拉我们去凑数。”

“行了行了,闺女。说不定人家是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来呢。说不定人家是很有内涵的哩。”说到后来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女性心理学,我还以为是教我怎么优雅转身当淑女呢。听了半天的歇斯底里症、抑郁症,哦,上帝,我觉得我快要抑郁了。”

我心头微动,匆匆打断她的牢骚:“阿秀,你有没有带图书证,我想去图书馆借本书。”

阿秀看着我手里的《应用心理学》,一脸崇拜的模样,麦啊,你也打算去开讲座?

第62章

开学没多久,我遭遇了一件特别锉的事。有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电话,我没听到自然也没听。而后这个号码给我发了条短信:怎么不接我电话?这么快就忘记老朋友了!我以为是我以前某个同学,连忙回拨过去。这个暑假我的心情都在低谷荡漾,班上同学聚餐我都没有去,以至于很多同学都失去了联系。

我想大概是某个同学找到了我的号码跟我联系吧。我对自己的懒散木然有些羞赧,这样浑浑噩噩下去,连同学都得罪光了。

电话那头是个男声,我仔细辨认了半天,愣是没听出来是谁。可是我不好意思说,我不认识你。只好拐弯抹角的打探他的情况,努力收集信息进行甄别。无果。最后我实在心疼自己的手机费,每月十分钟的免费市内电话(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查询确实不是外地卡才打回去的。)眼看就不够了,终于忍无可忍,嗯,你能否告诉我你是谁,嗯,声音通过手机传来有些失真,所以我不是很能肯定你的身份。

“不会吧?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他仿佛很生气的样子,尖着嗓子道,“给你个提示,小米的爸爸是谁?”

我挂了电话向舍友打听,李苏跟艾嘉皆摇摇头。阿秀大笑,这么简单你们都不知道。老鼠呗,老鼠爱大米,大米生小米。

艾嘉皱眉,阿秀,你怎么连这么恶俗的歌都听。

阿秀反唇相讥,你要是没听过怎么知道它恶俗。

我仔细想了想,我的同学中没有人的绰号是老鼠啊,到底谁是老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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