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260)

我的头和背都揿在玻璃上,窗棂磕的我的脊背生疼。我想我的身体已经被他咬破了,我拼命地挣扎,脚乱蹬,混乱之间,他被我从窗台踹到了地上。我瑟缩在窗台的角落里,歇斯底里地大喊,滚!

凄厉的叫声在宁静的夜晚分外刺耳。我听见了久久的回声。

“麦麦,麦麦——”李苏踹开了门跑进来,我扑到她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柏子仁面色阴郁地看了我一眼,艰难地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我跑到浴室里拼命地擦洗胸口,忽然间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离了一样。我瘫坐在洗手台前嚎啕大哭。

早餐桌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气氛僵硬的一触即发。柏子仁到很迟才下来,脸色极其难看。除了程家明若无其事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外,其余人连看都不敢看他的脸。阿姨帮他上了份早点,他喝了口牛奶后就不再动。我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的吐司,鲜牛奶一口没动。

饭后所有人都找理由出去玩了。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理自己的行李。柏子仁上来了,我没有奇怪他哪来的钥匙。

“准备走了,不再多玩两天吗?”他语气平静的仿佛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奇怪的是我的语气也很平淡,就好像在跟一个多年的老朋友聊天一样,我轻轻道了一声“嗯,我想先回家了。”

“这样不太好吧,起码应该跟主人道一声别。”

“没关系。”我笑笑,走到他面前,低声告别,“柏子仁,再见。”

胳膊被拽住了。我回头,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低低道,我送你吧。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掰开他的手,淡淡地微笑,“还是算了吧。”

“能否告诉我,是你的原因还是我的原因?”他悲伤地看着我,虚弱地微笑,“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引诱我,等我把持不住的时候,刚好给了你一个离开的理由。你明知道我舍不得看你哭的。”

我笑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谁对谁错谁是谁非谁是犯罪主体谁是犯罪客体,又有什么区别呢。

“麦麦,我是爱你的。”他好像濒临没顶的落水者,反复的强调。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你的好,我会永远记得,我从未怀疑过你的爱。”

“那是因为他吗?”

我伸手抱抱他,柏子仁,再见。

检票的时候,柏子仁突然从后面冲过来。我紧张地盯着他,站在检票口后面,连声道,你别过来啊你。

“我也回去。”他扬扬手里的汽车票,沉声道。

我无奈,汽车又不是我家的,我哪能决定谁上谁不上。汽车上人不多,还有好几个空位。柏子仁一上车就跟着坐在我旁边,头靠在我肩膀上睡觉。

我挣扎着想让开,他抓住我的手,瓮声道:“别动,我昨天晚上没睡。”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柏子仁沉稳睿智的时候仿佛比他的实际年龄大十多岁,可是当他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时候,他又好像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样。

“柏子仁,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将他的头推开,隐忍着怒气,压着声音道,“你这样又算是怎么回事?”

他闭着眼睛,头又靠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叹了口气,别动别动,真的别动。

“我不奢求别的,只想你记住今天就好。从今往后,我们还是老同学、好朋友,你让我有机会看到你就好。我真的不求别的了,真的不求了。从一开始起就是我一厢情愿。是你太好,我太污浊,配不上你。”

我缄默,僵着身子,车到站的时候,我的半边身子都已经麻了。车上的乘客一个个下去。我僵在座位上,动也不动。柏子仁抬起头,伸了个懒腰,起身下车。

他没有等我,我自己一个人坐公交回的家。

回去以后倒头就睡,居然睡得无比香甜。

第91章

暑假里,我妈所在的科室组织去北京旅游,每人可带家属一名。我爸要上班,我弟要补课。我妈说麦麦你要不去的话,这钱我也拿不出来。

难得有机会占公家的便宜,我想了又想,点头回房间收拾行李。

车窗外有大片大片碧色的风景。我躺在卧铺上,茫然地看着那些美丽的植被。这是四季中最美丽的夏天。往事一幕幕在我心间播放。我想起曾经的美好,想起过往的欢笑,想起我得到过的温暖和宠爱,想起我也曾不是这样的孤单。

天安门世纪坛故宫长城,北京城除了天空不够湛蓝外,美丽的让人屏住呼吸。我站在那所著名的学府门前,拨通了电话,喂,我是麦麦,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夏天真的好热。我天天呆在空调房里依然烦躁不安,只觉得口渴,每天都会灌下好多杯水。家里的纯净水三天就得换一桶。我跑到街上的发廊,告诉理发师把我的头发剪掉。年轻漂亮的男孩子吹了记口哨,啧啧感慨,多好的头发,真舍得?我冷冷道,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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