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婚是我结(83)

段琥看着刑怀栩,抱住她,将脸埋进她肩颈,呜呜哭起来。

刑怀栩眼下青黑一片,也只默默摸摸他的头。

第一晚守灵,段和祥连日疲劳,下半夜便歪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段琥给他盖好毯子,便又回到刑怀栩和康誓庭身边。

他白天哭惨了,眼皮都肿得睁不开,夜深人静才想起这整天的繁琐事情全是刑怀栩和康誓庭在操办,他有些愧疚,瓮声瓮气地对他们说:“姐,姐夫,辛苦你们了。”

康誓庭叹气,“都是一家人。”

段琥凑近刑怀栩,像个小孩似的搂住刑怀栩的手臂,只要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许珊杉,他的眼泪不自觉又往下落。

康誓庭看向刑怀栩,见她脸色僵木,眉宇间弥散着阴戾,心里彷徨整日的不安更甚。

他明白许珊杉对刑怀栩的意义,因此更理解刑怀栩此刻内心的绝望,他宁愿刑怀栩像段琥一样痛哭失声,也不希望看她如今冷得像一块冰,连自己都冻起来。

段琥哭累了,趴在刑怀栩膝头也睡着了。

康誓庭找来毛毯,给这姐弟俩盖上。

“栩栩,”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别这样。”

刑怀栩抬眼看他,神情疲惫,“别怎样?”

☆、第42章 新的砝码

第四十二章新的砝码

既然刑嗣枚和刑鉴修从加拿大回来了,刑怀栩坚信,夏蔷一定也回来了。

她的心底忽然又涌现出一股冲动,想去刑园找夏蔷,想一刀抹了她的脖子,血溅四壁,哀鸿遍野,才能叫她勉强痛快。

可这样做又能换来什么?

许珊杉坟头的土还是新的,如今能陪着她的,除了公墓里成千上万的亡魂,还有谁?

康誓庭带刑怀栩回到久违的家,家里一切未变,外间却已物是人非,他看着刑怀栩,没来由产生一丝侥幸——只要这个人安好,什么都值了。

生死的事情,向来最能改变人的想法。

“去洗个澡吧。”康誓庭对刑怀栩说:“洗个热水澡,然后喝杯热牛奶,就去睡觉好不好?”

哄小孩的语气,刑怀栩明明白白听在耳朵里,也像小孩似的,乖乖照他的吩咐做。

热水冲在头发上,再顺着脸颊脖子滚落身体,刑怀栩狠狠搓了几把脸,她几天没休息,脸和眼都肿得厉害,两条小腿也浮肿,就好像灵魂悬到了上空,身体却灌了铅,轻飘飘,沉甸甸的。

她洗完澡走出浴室,康誓庭果然端着杯热牛奶过来。

刑怀栩喝奶的时候,康誓庭就在她身后帮她吹头发。这两年,她的头发已经及腰,在热风下随意抓几把,空出的手上便全是落发。

他没有做声,安安静静吹干湿发,中途的时候,偷偷拔掉她的两根白发,藏在口袋里。

刑怀栩原先只是坐着,到后来便不受控制地往康誓庭怀里倒,康誓庭放下吹风机,将她拦腰抱进卧室,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刑怀栩软绵绵睁开眼。

康誓庭亲吻她的额头,“睡吧。”

刑怀栩却抓住他的衣袖,“陪我睡。”

康誓庭躺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轻微缓慢抚拍她的背。

他的动作很有节奏,刑怀栩在熟悉的气息和怀抱里,眼皮沉重,马上睡着了。

只可惜她睡得并不安稳,不到十分钟就蓦地睁开眼,受惊似的瞪着康誓庭。

康誓庭问她:“做恶梦了吗?”

刑怀栩点点头,双眼依旧瞪着,有点回不来神。

她梦见许珊杉得到了肾脏捐赠,手术很成功,并告诉她之前死亡的事都是梦,活着才是现实。她很开心,和段琥大喊大笑,可马上医生又告诉他们,许珊杉术后感染,活不成了。

梦境的结尾,许珊杉的棺材被沉进海里,她跳进冰冷刺骨的水里,拼命哭喊,垂死挣扎,想把棺木捞回来。

“那只是梦。”康誓庭轻声安慰她,“再睡会儿吧。”

刑怀栩摇头,睁着眼看天花板。

康誓庭抱住她,“栩栩,哭出来会比较好。”

“哭如果有用,我早就哭了。”刑怀栩轻声道:“不管是梨花带雨,嚎啕大哭,还是在地上打滚撒泼,我早就哭了,可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为什么还要流泪呢?”

康誓庭叹气,“我很担心你,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你以前不说我的名字像药吗?我倒真希望自己是药,能治愈你的一切疾病,在你睡不着时让你安眠,在你痛苦时给你慰藉,在你伤心时让你高兴。”

刑怀栩侧过身,蜷缩进他怀里,牢牢抱住他,“你不用做什么,你只要好好陪在我身边就够了。时间会治愈伤痛,可陪我熬过这时间的,只有你了。”

比起海誓山盟,比起浓情蜜意,世间最长久的爱,永远都是陪伴,它横跨时光,纵驰在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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