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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派旅人(148)

董蕾蕾笑道:“他叫董阳,八岁了。”

她说着,又为昨晚的尴尬向卫怀信道歉,“昨天有没有吓到你们?他平时不那样的,都乖乖的,昨天主要是受了欺负,才闹的,我也息事宁人,先带他离开了,毕竟是别人的婚礼,对吧?”

卫怀信敷衍地应和。

董蕾蕾又问:“卫先生,昨晚你是新郎的客人,还是新娘的?”

卫怀信看董蕾蕾富贵,猜是陈副队家的亲友,立即说:“新娘的。”

董蕾蕾果然一时噤声,有些攀不上话题。

他们三个大人聊了好几句,可那个叫董阳的男孩子始终坐在木桥上,趴着栏杆,专心致志看水里的游鱼,甚至连眼珠子都没瞟过来一眼。

“他很喜欢金鱼吗?”卫怀信问。

董蕾蕾说:“是啊,他这两年最喜欢的玩具就是金鱼,走到哪里都带着,为了满足他的爱好,我们家里有一个很大的水族箱,里头全是这样的金鱼。”她顿了下,忽地喜上眉梢,“卫先生,你也喜欢鱼吗?那可以来我家看看啊!”

这邀请来得莫名其妙,卫怀信有些尴尬,“不必了,我对鱼也不是很了解。”

杜若予在旁听着,差点笑出声。

人家哪里是对鱼感兴趣,明明是对他卫怀信感兴趣啊!

卫怀信要带杜若予离开小花园去车库,才想起他的车昨晚停在酒店,两个人沿着小区主干道,就要散步到门口时,一辆保时捷停在他们身旁,车门打开,正是那个董蕾蕾。

董蕾蕾热情招呼,“卫先生,杜小姐,你们去哪儿?我送你们吧。”

卫怀信还要拒绝,董蕾蕾又说:“要下雨了,淋湿生病就得不偿失了,大家都是邻居,别客气!”

这回不等卫怀信拒绝,杜若予已经欣然拉开了人家的后车门——她还暗中冲他挤眉弄眼。

卫怀信瞪她一眼,被迫接受了友邻的热忱。

车后排的角落坐着董阳,杜若予上车后,和他并排坐在一起。她看他两眼,见他的注意力全在手里捧着的塑料鱼箱里,可他的鱼箱空荡荡的,连滴水都没有。

杜若予很想问,你的鱼呢?

可看董阳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很乖觉地不去自讨没趣。

董蕾蕾把他们俩送到昨晚的酒店门口才热情地挥手道别,保时捷一走,卫怀信没好气地问杜若予,“你为什么要上她的车?”

杜若予笑嘻嘻的,“干嘛要扫人兴致?不也是顺风车嘛。”

卫怀信哼了一声,“那吃完饭,我要去你家看我儿子。”

杜若予想也不想就拒绝,“你儿子好端端长个头呢,有什么好看的?”

卫怀信逮住她的话,义愤填膺道:“你不扫别人的兴致,就专门扫我的兴致是吧?”

杜若予眨眨眼,噗嗤笑了,“哟,回国几个月,学会套路了啊,狐狸似的,专挑我这兔子捏。”

“你自称兔子,可没人敢说自己是狐狸!”卫怀信虽然故意板着脸,眼里却染上笑。

要进酒店中餐厅了,杜若予郑重其事戴上眼镜,同时伸出一只手,旁边卫怀信瞧见了,自然而然接住她的手,稳稳地牵住。

===

早上出门阴沉的天,在吃过午饭后,迅速阳光普照。

从吃午饭起,杜若予的狗鼻子便总闻着若有似无的一点腥味,但他们的午饭明明没有任何海鲜。

“奇怪。”她坐进车内,边系安全带边嘟哝。

卫怀信问:“怎么了?”

“老闻着一股怪味。”

“什么味?”

“腥味,但不臭。”

卫怀信凑过来,在她身上闻了闻,“好像是有点。”

杜若予更觉得古怪,她抬起左右胳膊,用力嗅着,“在哪儿沾上的味道?像水草。”

卫怀信已经把车开出停车场,室外光线骤然明亮,他扭头看看,见杜若予还在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忍俊不禁道:“回去洗洗就没了。”

杜若予放下胳膊,眼珠一转,也笑道:“说不定我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卫怀信没回过味来,“附身什么?”

“水鬼啊!”杜若予嘿嘿奸笑,语调也变得意味深长,“被沉塘的年轻女人,尸体纠缠于茂盛的水草,慢慢腐烂后灵魂得到解脱,便想把路过的行人一一拉进水中,陪她解闷。”

卫怀信的嘴角抽了抽,“……你别以为你吓唬我,我就不敢上你家看我儿子了。”

杜若予笑了笑,故意凑近他,阴森森地吐气,“你真的不怕吗?”

卫怀信看也不看她,“不怕!你压根没去过什么河边,哪里来的水鬼俯身,就算是鬼故事,也要讲究基本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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