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予立即明白黄岳是想撮合自己和方未艾,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我……”她刚要解释,门外又有客人径直进门,且一进门就问,“谁和杜若予最合得来?”
所有人回头,就见卫怀信穿着身笔挺西装,从衬衫、领带到西装与外层大衣,还有脚上锃亮的皮鞋,颜色细节均无可挑剔,虽说过年满大街都是新衣新人,像他这么隆重登场的,还是叫满屋的人同时被震慑到。
黄岳最先笑出声,“这哪是来拜年,这分明是来求婚下聘登记婚礼一条龙的。”
卫怀信扬眉,“这个主意不错。”
黄岳笑得前俯后仰,正要过去拥抱这位忘年交,卫怀信却认认真真又问了一遍,“你说和杜若予最合得来的那个人是谁?”
黄岳哑然,随即轻拍自己的嘴,“是我糊涂!还能是谁,此人姓卫啊!”
室内唯一姓卫的那位,欣慰地点点头。
临近中午,拜年的客人绝迹,黄岳摆开麻将,左手拉着杜衡余,右手拽着卫怀信,张罗着来几圈。
王青葵笑眯眯地主动坐下,仔细给卫怀信讲解国粹精华。
黄岳等得不耐烦,摸着烟盒开始抱怨,“都是老郑的错,你六十大寿,他都不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郑道国的笑声竟然在门外响起,“黄岳!隔了两层楼都能听见你的破烟嗓!你这家伙从来不体谅我们残障人士的苦恼!催催催,怎么不见你下楼来背我?”
“不就是腿脚不利索,残障人士也是你自己瞎扣的?你有残疾证嘛你!”黄岳损归损,见着老兄弟老同事,早已合不拢嘴,高高兴兴扑过去将他搂个满怀,“不是说来不了吗?怎么又来了?”
郑道国平日分外严肃的一个人,这会儿都忍俊不禁,笑着将他推开,“臭死了你!让开!”
黄岳抱着他不撒手,“就是不让!”
郑道国大笑,“你不让开,别人怎么进去?你也不看看,还有谁来了?”
黄岳伸长脖子往门外看,这就看见了张似曾相识的脸。
“岳哥,好久不见。”门外的男人看着和黄岳一样年纪,甚至更苍老些,他穿着不凡,气质也好,却微微佝着背,脸色蜡黄,显出极度的病态。“郑哥是去接我,这才迟了。”
黄岳木头似的,郑道国拍拍他的肩,笑道:“傻了?这是小锋!”
王青葵也站起来,快步走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门口的男人,“小锋?真是小锋!”
被叫做小锋的男人看见王青葵,居然立时红了眼眶,“王哥!”
四个老男人挤在门口,一时都忘记要进门坐着,卫怀信悄悄挪到杜若予身旁,“那是谁?”
杜若予说:“应该是陈锋,陈叔叔。他们四个过去是最好的朋友。”
杜衡余也凑过来,打趣道:“他们四个年轻时候有外号,是业县四朵花。”
卫怀信惊愕,却也充满想象力地接受了此番设定,“那个陈锋,和其他三个不像一个辈分的,他多大年纪了?”
杜若予不确定地看向杜衡余,杜衡余点头道:“我记得他比老爸还小两岁……”
他们三个一起看向门口被包围的陈锋。
卫怀信最坦荡,直接说:“看来那也是个和死神搏斗过的。”
就不知道是赢还是输。
~~~~~~作者有话说~~~~~~上一章修改了一处小细节。
咱们中的少数派 第十一章 旧案重提
这四个人年轻时候,确实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其中王青葵年纪最大,陈锋最小。
高中毕业后,王青葵先当了两年木工学徒,他既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又有高瞻远瞩的眼光和精打细算的头脑,砸锅卖铁赌赢了业县木材行业的崛起,短短几年便在全国木材行里占据重要席位,前途无量。
郑道国和黄岳则一起进了警校,毕业后又一起分配回业县,从派出所民警到县局刑侦队,郑道国稳重心细,黄岳机智果敢,两个人堪称最佳搭档,受到褒奖不断。
相比之下,陈锋的人生就黯然失色许多,他家境不好,性格优柔寡断,高中毕业后先是和王青葵一起做木工学徒,经不住怂恿半途又去亲戚家的饭馆厨房学做菜,成天被呼来喝去当小工使唤,什么厨艺都没学会,只有切菜的水平尚可。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了几年,王青葵看不下去,把他招到自己身边学做生意,他的境遇才逐渐好起来。
陈锋不像王青葵,他自立门户后做的都是些小家具生意,这之中最重要的一位客人便是杜雅兰。
杜雅兰是外地人,重点大学毕业后跑到业县最僻远山村里支教,山村家长对教育极度漠视,以小学里缺少课桌椅为由不让孩子上学,杜雅兰便跑到县城,想自掏腰包补足学校的课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