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岳没有去?”
“没去。”方未艾说,“为此,他悔恨了十七年。”
方未艾的语气充满了同情,因此,当他听到卫怀信接下来说的话,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卫怀信相当平静地说:“也就是说,那天晚上知道王家只剩下两个女人的,除了王青葵一家,就只有黄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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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中的少数派 第十三章 天堂的路
“你你你你你……”方未艾磕磕巴巴半天,最后终于吐出那口快凝结成雾霾颗粒的浊气,哭笑不得道,“你怀疑黄岳是凶手?你有没有搞错?”
卫怀信并不觉得自己异想天开,“我和杜杜父亲接触好几回,他现在虽然落魄衰败,但看得出本性善良有原则,年轻时候应该也是仗义有担当的,再加上他最好的两个兄弟当年在业县公安局混得风生水起,他与人交恶和被人寻衅的概率都相对小。王青葵有钱也不是一两年了,家里从来平安无事,怎么偏偏杜雅兰母女独自回家的那晚出事了?”
“话可不能这样说。”方未艾着急给自己的师叔辩解,“狗急了还跳墙呢,这种人我见得多了,缺钱缺得紧了,谁管你是不是有兄弟在刑警队?先捞钱再说啊!你看看杜雅兰死得那叫一个惨,要不怎么有个词叫亡命之徒?况且凶手的指向不都说是流动人口吗?外地人谁知道你什么背景,看见高门大户的就知道有钱。”
他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有道理的话并不能彻底说服卫怀信,他又问:“当时全县男人的指纹都没比对上凶手的,除了凶手非本地人,犯案后立即逃窜,你们就没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性?”
方未艾傻傻问:“什么可能性?”
“全县有条件犯案的男人都被采集了指纹,可是采集指纹的那些人呢?刑警队自身的指纹有放进去一同比对过吗?又或者,当年小县城不具备电脑数据库条件,全靠肉眼,那有没有比中,不全凭比对者一句话吗?”
“……”方未艾在电话那端几次深呼吸,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卫怀信!你不要怀疑我们办案人员的职业操守!信不信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揍你一顿?别以为你那脑袋花了几十万就金贵的动不得了!我……”
卫怀信将手机离得远些,摸摸微微发烫的耳廓。
他突然想起早些时候杜若予翻自己的那个白眼。
他试着也把眼珠子尽量往天上翻。
翻着翻着,他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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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因为一个白眼,忽然很想我,于是伞也不撑,就这样跑来见我?”杜若予站在杜家大门后,愕然地瞧着眼前笑逐颜开的男人,情不自禁摸上他的额头,“……这脑袋,不会是术后感染了吧?”
卫怀信摁下她的手,握在手里揉了揉。
杜若予嘶了一声,“你的手这么冰!进来我给你倒杯热水!”
言语里的关怀如此直白,便给足卫怀信恶作剧的勇气,他趁她转身,直接将手探进她温暖的后脖子。
杜若予哇呀尖叫,挣扎着拍卫怀信的手,始作俑者哈哈大笑,反而用另一只手箍住她,将那只罪恶的手伸得更里边。
杜若予在他怀里扑腾得像只麻雀,也开始反击——她把手伸进他的大衣和毛衣,去挠他腰侧的痒痒肉。
卫怀信笑弯了腰,身体半压在杜若予身上,他周身的寒气被驱散殆尽,杜若予也在笑,缩着脖子抬着肩,笑声像过年的炮竹,热热烈烈,一点也不像她。
他们俩缠在一起闹了会儿,直到杜若予猛地留意到其他视线。
正对他们的卧室门口,杜衡余和嫂子分别牵着双胞胎,一见杜若予看过来,这对夫妇鬼使神差的,同时捂住了两个小朋友的眼睛,活像见着了“少儿不宜”。
客厅沙发上,正抱着个海碗挤毛豆的王青葵捏着粒青豆,呆若木鸡,他身旁,杜若予的大侄子本来趴在沙发背上看电视,一不小心滚下来,咚地掀掉了他爷爷的碗。
“咳!这孩子!”王青葵弯腰拣青豆,看也不敢看门口的闺女,好像和卫怀信亲热的人不是杜若予而是他自己。
杜若予彻底记起这是杜家,不是她过去和卫怀信同居过的家,胀红了脸,一个胳膊肘顶过去,恨不得和卫怀信分开十万八千里。
卫怀信揉揉被顶的肚子,泰然自若地与一屋老少打招呼,“大家好啊。”
杜衡余最先笑出声,“好好好!你吃过了没?”
“吃过了。”卫怀信看向王青葵,“叔叔,跟你借两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