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138)

蓦地,美仁的手松了,卡在蓝希凌脖子上的力量没了,蓝希凌双手抚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

美仁只觉得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如今她连杀了她的勇气都没有,若是她真的杀了她,她和昕大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呵呵呵——”美仁跪坐在地上,狰狞地嘲笑自己。

蓝希凌见她这副模样,害怕地往后退缩着,生怕她再做出有何不理智的举动,她真的让人好害怕,尤其是那一双骇人的眸子。颤着声,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根本就不是人……”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美仁知道体内那股邪劲又要发作了。

她费力地爬起身,将地上的蓝希凌一把揪起给仍出了门外。“碰”的一声将门合上,她顺着门扉缓缓滑落。

为何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失去理智,每次疯狂都是与昕大哥有关?她想将那本天一圣经打开来,她想仔细地看看那书中记载的邪功究竟还有何奥秘,但是她没有那种勇气,她真的不想再受那邪功的诱惑,从此变得象都桓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浑身的痛处越来越强列,她不能像上次在夷山一样任意地叫喊出声,这里是竹芙园,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秘密。

从怀中掏出银针,颤着手捏着,想封往几处穴道,可头如撕裂搬地疼痛,让她松了手,抱住头,痛苦地呻吟着。

月影风清,她还有那可以静心的月影风清……

美仁望着清风,强扯着笑意,向清风爬去。那如撕裂般的头痛再度袭来,猛地撞在一旁的圆凳上,连人带凳整个撞翻在地。

手背上又是一热,她又看见了那恐怖的血滴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慌乱地连忙拭去,可是又一滴继而落在她的衣袖上。

她不再去拭血,而是惊恐地抚住脸颊,抚住额头,嘴唇微微颤动,祈求着血汗不要再流了。

自明经堂回来之后,景升每日有忙不完事,如今明家所有的财力物力已全部调往南方,京城只待八月初五做最后一战。

有时候他也弄不清楚,明明他可以比景承更为洒脱,却为何有着种种的放不下。

或许恪守多年,只为了等待一个答案。

他觉得真的好累,身累,心更累。

这么多年来真正开心的日子,却是屈指可数。

明飞说他最近些日子笑的次数比往日多了很多。

呵呵,面对那样的她,想不笑都难。

她已经躲他很多天了,他也自知是何原因,那日若不是为了蓝希凌,她也绝对不会来找他。怕她太过寂寞,或者有何需要,他将侍书与奉剑派去服侍,况且那里还多了一个蓝希凌。他知道她的用意,留蓝希凌在身边或许可以保她的性命更久一些。

一想到她,只是嘴角处微微漾开了一抹淡淡的幸福浅笑。

会选择在夜深人静来竹芙园,他也是被迫无奈。为了明经堂收她为义子这件事,景璇闹了好些天,以绝食来宣泄心中的愤恨,而明经堂也懒得管她,最终在他哄劝之下才肯吃饭,景璇以此为由粘着他更紧了。

面带浅笑,他步入了竹芙园。

庄飞与庄杰见着他恭敬地行了礼,轻问了一句,才知她才回到这里。走过回廊,就快要接近她的屋子,他却觉得有些莫明的紧张。

在见着蓝希凌躺在屋外一动不动,骤然间,那抹浅笑僵在了脸上。

发生了什么事?

快步上前,他扶起蓝希凌,探了探她的鼻息,只是晕了过去,再望着那两扇紧闭的竹门,心没由地一阵恐慌。

“庄飞庄杰。”他大叫一声。

庄氏兄弟二人很快出现在眼前。

“去找丫环来,把这位姑娘扶下去好生伺候着。还有,今晚,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屋子,你们两也是,今夜不用守在这屋子附近。二老爷那里也千万别惊动了,都下去吧。”景升一脸焦虑地吩咐着。

“是。”

很快地,屋门外一片寂静。

景升抬起右手轻扣了扣门扉,门内并无响应。

“美仁,你在里面吗?”他咬着牙问道。

“嘭”的一声,屋内传来一声巨响,还夹杂声异样的琴声,这声音让他的心一下子抽紧了。

他没有再开口,直接破门而入。眼前见到的便是满屋狼籍,就连娘最爱的清风,都被挥翻在地,而那个脸上又开始渗着血汗,让他牵肠挂肚的丫头却趴在琴弦之上,痛苦地呻吟着。

反手将门关上,他迅速地抱起她,眸中满是疼惜。

“你……是不是又动了杀念?”语气虽带着丝责备,更多却是疼惜。

她右手的食指指尖被琴弦划出了一道血口,掌心上那触目的血迹已经分是不清是从血口之中流出的,还是她所流出的血汗。她的手微抬,指着清风上的断弦,颤着声虚弱地道:“琴弦断了,琴弦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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