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177)

城墙上的人头被取下了,她意外地见到了一身官服的景升一脸淡漠地出现在那,目光茫然地望着其他地方,仿佛城门之上取下的不是他的亲生哥哥和疼爱他的鱼三叔一样,他只是一个陌生的人,只是一个奉皇命行事的人,做着他应该做的事罢了。很快地,他便跨上马,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在人群捅挤往后退的时候,他看见她了,第二次看见她穿女装,这一次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骑着马离开了。

这样的景升,美仁是第一次见到,陌生,绝情……

之前所想的千万不可能,而如今变成亲眼见到的这副景象,更加不能让她接受。

或许今生今世,她也将再没有机会再见这个令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大卸八块的男人。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何心口之处有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总之她就是会觉得自己心房之处会隐隐作痛,那种痛,那种感觉,与失去娘亲,失去鱼三叔,甚至怡素恨她,完全都不一样……

是彷徨……她却不知道她在彷徨什么……

指甲早在不知不觉中刺痛着掌心,她却浑然不觉。

回过神,四周又回复了以往平静的样子,周围的人并未因人头被取下而散了,相反越聚越多。未久,一个个接受盘察出城了。

与明家的种种过往,永远地结束了,或许只留一丝回忆今后她在无聊的时候慢慢回味,不过以她的性格,这种慢慢回味的可能性不大,她不要再想有关明家的一切。早在确定圣经下卷并不在明家的时候,她就决定要离开了,如今这样一个结局虽然不是她所预料的,但是,那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要回杭州,回倚笑楼。

就算没有找到天一圣经的下卷,没有带回怡素,但她就是要回去,她想悦姨了。

对怡素的事,她是永远不会放弃的。

这三天来,她一直查探怡素的消息,却劳而无返。

那两个男人究竟是何来头?天一族,果然一刻都没有遗忘过,一想到她发狂不能自控地杀了连碧容,就注定她会要迎接下面难缠的局面。她也很讶异连家的人居然可以忍了几个月一直没有动静,忍他人所不能忍,似乎不太象连家人的作风。

不过,她连怡家的那几个老家伙都不会怕,更不会怕连家。她也没怕过,在外面漂泊多年,若不是那里是娘、悦姨的根,她甚至都不会回去。

曾经敢把那几个老家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若不是悦姨保住她,只怕那个几老家伙早就动用了族规。她知道娘犯了族规,被赶了出来,但她不知道原因,因为娘从来不会告诉她,那个时候她还小,只当是娘得了重病,可渐渐地,以她在天一谷的所见所闻,她才明白娘是按族规被下了毒,才死的。

她愤怒地去找怡家几个老家伙理论时,那几个老家伙竟然骂她不识好歹,要重罚她,生平第一次她将全部所学用在了反抗怡家长老身上。若不是悦姨及时赶到,只怕她早已与娘相见。

当悦姨将满身是伤的她带走的时候,只有一句话:若要活下去,就乖乖的闭上嘴,你娘的事只字不许提。

至那以后她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娘触犯族规一事,在整个怡家是大忌,在怡家看来,她的出生就是一种耻辱。若没有娘的触犯族规,也就没有她的存在,所以在天一谷的日子并非好过,好在悦姨后来不知为何也与怡家长老翻了脸,带着她和怡素离开了,去了杭州,那里离娘安葬的萧山很近。

如何来,就如何回去,虽然没有找到圣经的下卷,她也相信悦姨不会责怪她的。回去之后,她一定要问清悦姨为何要她去找这圣经。

依在马车里,闭着眼,嘴角漾着笑,归心似箭。

倏地,一支精致的梅花簪子擦着她的面颊而过,钉在了车厢的内壁上。

猛地睁开双眼,美仁揭开窗帘,望着远处茂密的树林深处,一个人影匆匆闪过,对着马夫大喝一声:“停车。”

拔下那支梅花簪子,取下被钉在其后的两张字条,美仁的手禁不住颤了几下,这支梅花簪子是怡素最心爱的饰物,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手中,这意味着什么?

连忙展开第一张字条,只有草草几个字,写的非常潦草,却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迹:你男人要杀我,救我。

而第二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是陌生的,却只有三个字:桐柏山。

紧握起手,美仁有些恼怒,毫不留情地将两张字条以内力灼烂,咬着牙,对着车夫一字一句地命令:“不去杭州了,去唐州,去桐柏山!”

作者有话要说:结果出来了,就是该死的死,该抓的抓,该逃的逃。相信景升是出卖家人,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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