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217)

浅浅一笑,美仁将头依在他的肩上,道:“是不是我一进门的时候,你就猜到是我了?”

“嗯。”嘴唇轻贴着她的发丝,他轻应,且不论她的脚步声,他早已耳熟,但凭她身上特有的馨香,更是让他难以忘怀。

以手轻触他的脸颊,美仁皱了皱眉,道:“你好像比我更像个病人。”

这突如其来的轻触,让景升浑身紧张,颤着声:“怎么会?”

“不信?那你看。”美仁从怀中摸出那柄弯刀,头依着他的头,对着上面的铜镜照了起来,“看到没有,双眼凹陷,满目血丝,嘴唇泛白。”

景升一把按下她的手,道:“我又不是女儿家,急着去相亲。”

美仁轻嗤一声,道:“今后,若是我无聊了,我可不可以常来你这里坐坐?”

景升轻点了点头。

“不论白天黑夜?”

景升又轻点了点头。

“你说我们俩这样算不算是偷情?”

偷情?景升轻蹙了蹙眉,反问:“你觉得呢?”

“嗯。”美仁含笑应着,又道:“你不觉得南唐那位后主的菩萨蛮很应时应景吗?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是不是?”

其实只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可景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美仁撇了撇嘴,突然想到那日景璇说他前些日子夜夜去倚笑楼,还有过将姑娘带回陶然居的事,转念,她决定换种方式揶揄他:“这几日你怎么不去倚笑楼过夜了,也不把姑娘往回带了?”

眉头蹙地更紧了,景升轻捏了一下她的下颌,道:“你听谁说的?”

她努力地嗅了嗅,又道:“咦,屋子里好像有脂粉的香气。”

“脂粉香味究竟是谁身上散出的,相信某人会比我更清楚。”

“是吗?”美仁执起衣袖闻了闻,好像那香气的确是从她身上散出的。

“面对我,是不是让你很紧张?”景升挑了挑眉。

景升的话一语说中了美仁的心事,她是好容易鼓起勇气,才来到这里。抬眸正视他,她咬了咬唇,半晌,正色道:“闭上眼。”

“做什么?”

“叫你闭上就闭上。快点。”

美仁见着他瞌上了眼睑,细细地审视了一番,他有一双浓密好看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薄而好看的嘴,曾经她就说他就算闭上眼也是一副诱引良家女子的姿态。

眼下,她就是那个被他勾引的非良家女子。

她将脸贴向前,感受他呼出的热息,轻咬了咬唇,便将唇贴上了他的眼睑,感受到他的身子一僵,她便伸手紧紧地环住他。

唇,向下,她亲吻着那在不停颤动纤长而浓密的睫毛,霸道地说着:“你再睁开双眸,那里只能有我。”顺着再往下,唇轻点了他高挺的鼻梁,又道:“这儿今后只为我呼吸。”她感受到他扶在她腰上的手施了力,轻笑着,再低头,便轻啄上了他有些微颤的双唇,道:“这儿永远都只属于我。”说完,她便毫不犹豫地吻住了他。

景升怔住,仿佛这一切都是在梦里,他不敢睁开眼,怕一睁开眼,这梦就消失了。

紧紧抱着美仁,景升动情地回吻着她,两人细细地纠缠。

一切就像是隔着一层纱一样,想看却看不清,他只能感觉到他像是在吻饮着花瓣上的晨露,经过一夜凝结,汲取了日月之气,才会有这样甘甜,清漓,香醇。

许久,景升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红唇,瞧见她脸上布满了红晕,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惹人怜爱。

不一会,那如扇的睫毛打开了,她笑着便又窝在他怀里,道:“这次我没有忘了呼气。”

“嗯。”双眸迷离,他含笑回应。

她似乎又回到了萧山之上的她,热情地让他难以自拔,沉沦,再沉沦。

美仁轻瞄了一眼桌案上的一叠公文,上面好些朱砂笔记。她知道,景升如今是为赵恒卖命,之前她有问过他皇帝封了他什么官职,他戏笑着告诉她,他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御用闲人”,没有任何官职,只要是皇帝有需要,让他去哪,他就得去哪。

“还在为他卖命?”她问。

“嗯。杭州管辖内有人私设茶场和贩茶交易,以致好茶都冒禁卖给了私茶商,上缴官府的都是坏茶、伪茶,让朝庭损失了一大笔税入。”景升道。

出了茶寇,其间还与京中有好些牵连,存在着一些很棘手的关系,否则赵恒也不会想着让他暗中调查的方式。

美仁抬首,对上他的黑眸,又问:“那查到了吗?”

“嗯,有了眉目。”

“哦……那你会去倚笑楼是不是也为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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