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244)

“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因为只有当自己喜欢的人离自己而去了,才会觉得难过,才会觉得伤心,一旦难过了伤心了才会流眼泪,可小姐若是不喜欢二公子,可为何却这么伤心难过呢,还在为二公子落泪呢?”

美仁静静的听着侍书的话,侍书的问话却是将她给问住了。昕大哥死的时候她很难过,虽然难过,虽然留过泪,却不会动不动就落泪,而现在她不但会难受,还会动不动就哭得很伤心。她为何会哭?是因为她喜欢上景升了,如今他走了,她才会觉得难过伤心,才会不停的哭?

被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惊住了,她在心中立即否决了:不是这样的,只是觉得一个人好孤独,有些事情撑得好辛苦。

她紧紧地抱着侍书,她真的是太孤独,太寂寞了。

叹了口气,侍书决定还是要刺激小姐一下,因为小姐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遗失在二公子的身上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姐从昨日一回来到今日,只是在一味的在强撑着罢了,还死鸭子嘴硬不愿承认,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小姐只会是像刚来这里的时候那样郁郁寡欢。她和奉剑做为小姐的贴身侍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而奉剑平日里与小姐打打闹闹,说的话小姐有可能只当奉剑在开玩笑,那么这个重任就交给她侍书好了。

“小姐,你是否想过若是二公子多看别家姑娘一眼,你便会很生气?”

这个……有,用不着他多看别家姑娘一眼,别家姑娘多看他一眼,她就会很生气。景璇缠着他的时候,她每次都气得牙痒痒的,而且能让她发泄的便是清风,还有那些树枝。

“四小姐病逝,二公子离开了那么久,那小姐可有想过二公子?”

有,他离开的那些日子,她每时每刻都会思念着他,思念他的笑容,思念他的哀伤,思念他的每一言每一行,思念到心都在痛,思念到每一根手指都会在痛……

“侍书……”她的心开始乱了。

咬了咬牙,侍书又下了贴猛药:“陈珏已经走了,说短期内不会再回来,二公子留了讯,这陶然居往后全凭小姐作主了,至于陶然的下人,二公子那边没什么人,基本都是京城随着来办事的,也都跟着一起走了,剩下的就是原来四小姐那边的人。”

他真的就这样走了?连所有要交待的事都是通过陈珏来转告的,而陈珏很讨厌她,这些个事却是告诉了侍书。

她不信,她不信。

她跳起,打开所有柜子,但到最后她也不得不信了,因为柜子里除了置放纯钧剑的那个剑盒,其他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

她记得,他说过纯钧剑锋芒过于凌厉,不想伤了她,所以,他要替她保管。

可如今,他什么都带走了,不声不响的,命人将所有东西都取走了,唯独只留下这把剑,这代表了什么……

明景升,这个可恶的家伙,说走就走!

走吧走吧,她才不会稀罕,反正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个可恶自大又傲气的男人,走了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陶然居就是她的了,她一定会把这里改成最大的勾栏院,赚很多的银子。她要让他知道,就算没了他,她一样能够活的下去。

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又流了下来,她伏在桌上小声啜泣。

她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才会遭到这样的对待,她心中的苦,心中的委屈有谁能够体会的到。

明景升,是这个世上她最讨厌的人!

全凭她做主,好啊,她就将这里改成勾栏院,她要把他的屋子改成花魁接客的厢房。

“好,侍书,你去找全杭州城内最有名的工匠,陶然居要全新装修。还有帮我联络一下前任倚笑楼的老鸨,我有事要与她商量。”

侍书惊讶的嘴巴张得老大,要能塞下两个鸭蛋,刚才还一脸茫然的小姐,转瞬就变成了一个人似的,而且还要找前任倚笑楼的老鸨。她以为她能刺激到小姐去找二公子,岂料小姐却是要重新装修陶然居,为心中的猜测不免有些担扰,得想个对策才好,无奈之下,急忙退了出去。

美仁立在这屋中,环顾四周,床和床幔,她要换了,被褥枕头,她要换了,桌椅和这里的摆设,她要一件不留的全换了,全换成她的东西,不要留下一丝他的气息。

目光所触到每样东西,耳边响起着当时曾经说过的话,往事一幕幕浮现于前。

从蓝家与他相识,她落水,他救了她,在睁开眼的那一刹她看到的却是昕大哥;在飞云别苑的温泉里,他被下了药,与她纠缠不清;为了保护景承,他甘愿被她栽赃,也不哼一声,被打的还只剩下半条命,虽是被逼,是她不眠不夜地照顾了他三天三夜;他请她喝酸涩如血的樱桃茶,别名情人茶,她失了内力,以为是他下的毒;在夷山之北,是他为了她挡了一杖,自己却伤上加伤;夷山之北,虽然他第一次强吻了她,却是陪着她第一次度过那种痛苦又难熬的一刻;他将他娘生前最珍爱的清风送给她,还教她弹曲,为的是能克制住她体内正邪交错互不相容的两股内力;王府叛变,依旧是他替她挡了一杖,她才得以逃脱;大雪风飞的萧山,是她与他身体纠缠,虽有原因,他却是唯一一个能让自己奉献了一切的男人;来到这里的多少夜晚,她戏称提着金缕鞋在深夜去找他,只有在他身边她才可以安然的一夜睡到天亮,不再被恶梦惊醒,与他同床共枕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倚笑楼失火,有人对射出了宁家金箭,是他为了她,肩部中了一箭,他为了她,与天一族人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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