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是得意忘形,小不忍而乱大谋。
不行,这么好的靠山不能就这么没了。没道理这么点事就把他给气跑了。
他是大少爷脾气,又是年少得志的小团长,脾气大也是应当。因为爱她才忍她,她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坏了自己的大局。
得,只要他回来,她就伏低做小给他陪个不是。横竖他一个大老爷儿们,还能跟她一个女流之辈斤斤计较。
再说了,只要上了炕,她就有把握制服他。何况,说到底,他还没得到她的身子呢。大不了给他甜头,他还能不服软。
苏平安在炕上坐如针毡的自我安慰,一直坐到天黑。火锅的汤底烧的醇厚澄清,红烧肉则是喷香艳红,一阵阵香气顺着窗口飘进来,引得她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换做平常她是早就嚷嚷起来了,但今天不敢,闷头当乖孩子,装样。
赶着落日最后一点余晖,唐团长披回来了。汽车冷的像个冰箱,然而团长大人内心激动,热情澎湃。
顶着一头一脸的寒风,他满脸通红的进屋。
苏平安在听见汽车响的时候就赶紧把炕桌上的东西都一股脑收拾掉,又拍了拍自己的衣裙,把松子糖的碎屑都抖落在地上。然后低着头像个受了气不敢怨的小媳妇似的,规规矩矩坐在炕头上,扭着自己的手指头。
门帘一掀,唐继尧高大魁梧的身影就撞进来,一眼就叼住了被褥上粉嫩娇艳的她。顿时眼睛一热,胸腔一颤,心咚咚猛跳。
他咽了咽口水,猛然觉得双腿重若千钧,喉咙都哑了,脑子也糊了,愣是不能动弹。
多好的人啊,怎么给他找着的。这要是她不肯,他可怎么办?
苏平安坐在那儿心里是七上八下,等着他骂又怕他骂。她都愁死了,他却愣是不动。
等的不耐烦了,她脾气也上来,一撅嘴一撩眉,含怨带娇的挖了他一眼。
这一眼,钩子似的,把变成了木头的小团长愣是给勾到了跟前。
唐继尧连大氅都不脱,摇摇摆摆木头木脑走到她跟前。突然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一把抱住她的两条腿,紧搂着不撒手。
苏平安吓呆了。
“平安,平安,你就给了我吧。咱们过日子,你给我生孩子,我养活你。平安,平安!”
什,什么呀!
“平安,你……你……,我……我……”越说他越心急,越心急他越结巴。浑身哆嗦着,从大氅里掏出一只小方盒,不由分说的塞进苏平安的怀里。
“你,你拿着。你,你给了我吧!”
说完,他就一头扎在她大腿上,再也抬不起头来。
苏平安满腹不解的拿起小方盒,轻轻打开。
里面是一只小小的戒指。戒指小,衬得顶上那个钻石特别大,小蚕豆似的,很是不搭。然而钻石是好钻,粉红色的火油钻,足有三克拉的样子,那火头,那净度,那颜色。光是这颗石头,怕就要好几万大洋。
这是……给她的?
可他为什么要给她戒指?
难道是求婚?
啊?啊啊啊啊啊!!!!!
苏平安看着戒指傻愣愣不说话,唐继尧就以为她是不肯,这下是蹭的跳起身,一把将她推倒在炕上,扑上去压住。
“平安,你……你要是不同意,我……我就生米做成熟饭!”
啊?什么呀!
苏平安一个激灵醒过来,伸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啪的一声脆响,把唐继尧的理智给打了回来。
她,她竟然打他!
因为羞愤欲死,因为万念俱灰,唐继尧是呆若木鸡,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苏平安握着手里的戒指盒子,猛然吸了几口气,可还是觉得晕头转向。
这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竟然给她遇上了,一个想娶她的男人。
怎么办?她这下该怎么办?
依着理智,她是该拒绝的。不能害人,她终归是个妖孽,怎么能跟正常人结婚过日子。可依着本心,她才不想拒绝。妖孽怎么了?她除了不死,和人有什么区别?她不就是想吃点喝点穿点用点,过点好日子,顶好还有一个热乎乎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一起过日子。
现在,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叫她怎么能拒绝?
不,不拒绝。她是妖孽,妖孽就该自私任性。
一咬牙,她两胳膊一撅,两腿一伸,跟八爪鱼似的一把将唐继尧缠住,紧紧的缠住。一缠住,她就咬住他冰冷的耳垂,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真要我?真要我?”
唐继尧万念俱灰之下被她这么一抱一咬一问,心就跟喷发的火山似的汹涌澎湃。这会子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管不了了。
粗着嗓子,喷着热气,他也咬牙切齿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