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167)

这样挺好,他就是要让她不舒服。她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如此饲养了两天,期间苏平安一直很配合,表现出种种的忍耐,十分的乖顺。

然而苏致远对此,是越来越不满意。

她听话,她乖顺。乍一瞧是好事,可往里头深究的话,就是别有用心。这说明师傅很识时务,且老谋深算,叫人不得不防。

他甚至怀疑她已经恢复记忆,此刻装疯卖傻伏低做小不过是卧薪尝胆。等有朝一日脱了牢笼,那便是算总账的时候。

且他细心观察发现,师傅的嗜好也没了。两天过去,她活的很不舒服,身受痛楚。为饥饿,为寒冷,独独不为烟瘾。

好似死了一遭,她就自动戒了瘾。

师傅的本事,他是晓得的。倘若让她恢复了本事,而他又没有什么可以牵制她的把柄,那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他既怕死,更怕死后还不得安宁不得解脱。便只好在活着的时候多下功夫,多费心机了。

师傅的嗜好,是万万不能戒除的。既然她此刻忘却了,那他也有义务再让她记得。

怀着叵测的心思,第三天喂食的时候,他给她准备了一杯糖水和一支吗啡。

把苏平安从箱子里翻出,他例行翻检了一下。

她浑身散发着一股霉味,但味道浮在表面,身体是出乎意料的干净。且只吃不拉,箱子里干干净净,并不令人讨厌。

依照惯例,翻检完了就该喂食。故而苏平安是很自动自发的张开嘴,摆出一副吃的姿势。

但苏致远这一回拿起的不是杯子,而是针筒。

苏平安愣了一下,看表情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看眼神却又是怕这东西。

苏致远并不在意她的感觉,只是用手摁住她的头,直接往脖子上给她扎了一针。

针尖刺进去的时候,她哆嗦了一下,随后就放松了。

打完了,他把针筒扔在床上,拿起糖水喂给她吃。

吃完一杯糖水,又让她在地毯上躺了五六分钟,便又推进箱子里关起,把箱子踢到床底下,他坐在床上,等着。

等了许久,床底下的箱子一动不动,这才满意的起身,离开。

床底的箱子里,苏平安正在经历一场全新的体验。

因为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伸不直,她的日子过的很是艰难。肚子里的稀糖水像是一条又细又韧的绳子,勒在脖子上,死不掉,活不了。饥饿,空虚,寒冷,以及箱子外那个凶险莫测的“主人”,是她全部的噩梦。她知道这一场噩梦必然有终结的时刻,但时间拖得越长,她身体里的烦躁就越多。内心的烦躁越多,兽性就会越强。可她总希望做人,哪怕是假装的也好。如果兽性太强,她真怕吓着了自己。

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她身体里的兽性一下都消失不见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饥饿,空虚,以及寒冷。就连对那个“主人”的仇恨和恐惧,也没有了。

留下的,只有一种暖融融的安详,和黑漆漆的宁静。

她心平气和的蜷缩在狭窄的箱子里,懒洋洋的一动也不动。

这真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肚子饱了,绳子软了,箱子变大了。沉甸甸的肉体消失了,只剩下轻盈自由的灵魂,在黑漆漆的箱子里自由飘荡。

在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饥饿,没有光明,没有寒冷,没有痛苦。她是虚无的存在,归并于亘古以来就存在的虚无。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就如同是彻底的死亡,又像是崭新的重生。她与生死之间永恒着。

第162章 驯化 5

这一梦,不知天 长地久。等箱子再次被打开,看到苏致远那张脸,她都觉得亲切了不少,破天荒的对他笑了一笑。

这一笑, 宛如枯萎的花在佛主指尖复活绽放,有着惊天动地却又静逸安详的美。

让苏致远再一次万劫不复,堕身无间。

他深知这不是她真心的欢喜。

这是镜花水月的笑,是开在腐肉白骨的花,可那样的美,怎不叫人心动。为了她,他早已经满身罪孽。既然死后终究是要下地狱,那再罪状上多添一条欺师灭祖,也不算什么。只要这花为他而开,这笑为他而展,就是死后永坠火海,也在所不惜。

因着这一个笑,他把她轻轻从箱子里抱出,放在地毯上。解开她身上捆扎着的布条,把她抻直,让她舒服一点。

再舒服一点,她是不是就会再对他笑一笑。

苏平安像个洋娃娃似的随他摆弄,因为蜷缩了整整三天,起先都没办法伸直四肢。慢慢的,关节软化了,这才摊开。在地毯上躺了五六分钟,她突然睁开眼,一个打挺,手快如电的掐住苏致远的脖子,张口就往他大动脉上狠狠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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