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浩呵呵一笑,摆摆手。
“瘦了,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怎么能不瘦。”
“陛下……”
“没事,朕还死不了。”他笑语。
“陛下……”杨波心里觉得有些发酸,抬起头看他一眼。对这个男人,她有点恨又有点怜,有点敬畏又有点亲昵,很复杂的感觉。
“不说朕了,说说阿水你吧。你如今……该有二十了吧?”
“回陛下,已经二十三了。”杨波轻轻答。
阮承浩怔了一下,如剑长眉微微一皱,自言自语低喃。
“呀,都二十三了。这日子,真是过的快。”
他伸手抚了抚杨波的手,翻转过来,修长的手指在她手心划了划,抚触过她掌心里一个个薄茧。
“阿水,你受苦了。”他轻轻叹息。
杨波觉得有些痒,可又不敢动。低着头,不语。
“记得当年,朕许你荣华富贵,可到头来却……”
“陛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已经都放下了。”杨波轻声说。
“放下了……”阮承浩挑起眉,看她。
“阿水……”你低语,修长手指钻进杨波的指缝里,让彼此手指相扣,紧紧握住。
“陛下……”想波挣扎一下,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阿水,你真这么忍心?你真如他所说,心里只有六郎,没有朕?”阮承浩扣紧她的手,抬头追问,目光紧锁,饱含期望和一丝恳求。
杨波呼吸急促一下,双膝一软,噗通跪地。
“陛下,都过去了。我只是我,不是那个阿沅。陛下,你放过我吧。”她也恳求看他。
阮承浩扣着她的手,低头,绵长叹息,沉沉的无奈和惆怅。
“你终究是不是原谅朕,终究还是恨朕。
“陛下,我……”
“罢了,朕如今这副样子,也给不了你缠绵眷爱。你想要和谁过,就和谁过吧。皇家欠你的,终究要还给你。”
“陛下……”
他抬起头,终于松开了相扣的手指。
杨波抽回手,方才感觉到指间微微的疼,足见方才他扣得有多紧。
仰头,看向他,他亦看着自己,目光眷恋缠绵,也不知是看她还是看那个阿沅。
“起来吧,别老跪着。”阮承浩从罗汉床上起身,弯腰扶她。
她急忙起来,伸手握住他手腕,触手就怔一下。
竟如此消瘦?他的身体
阮承浩察觉到她眼中的担忧,微微一笑。
“无妨,只是长久不动,躺了大半年,就瘦了。放心吧,宫里还是太医还是有些能耐的,朕不是短命鬼。
“陛下,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何苦,拿,r,子扎我的心。”杨波握了握他的手。
阮承浩笑。
“你才拿刀子扎朕呢。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回来。
“我……”杨波张嘴又停住,看着他,微微皱眉,目光含怨。许久,又长叹口气,放开手别开头。
阮承浩伸手将她脸扳回,抚了抚。
“好了,朕的错。联想你,想看你。”
“陛下,何苦这样。端的是我的错,我不该痴心妄想。”杨波低头。
“你呀,你呀。”阮承浩苦笑。
“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可以和朕说。朕能给你的,一定给你。就当是偿还那几年欠你的债。”
杨波抬头看他,犹豫。最终还是摇摇头,叹息,不语。
“怎么?为何不说呢?难道你怕说了朕不允?”阮承浩看着她,问。
杨波依然摇头,屈膝再次跪下。
“杨波不敢。陛下是君,哪有臣向君索取的道理。君王愿意赏赐臣下,就是臣下的福分。臣下只能服从君王,岂能逾越。这一路,是杨波妄想逾越了。还望陛下恕罪。”说完,她俯首磕头。
阮承浩看着她,最终叹息一声,哈哈苦笑。
“你呀你呀,跟着老五这几年,真是学了许多。”
杨波低着头,不语。
“罢了,你这般伶俐妙人,便宜老六了。”阮承浩笑语。
杨波抬头看他,有些不解。
阮承浩心领神会微微一笑,按了按手掌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又挥了挥手指,让她起身。
杨波并不起身,只是依然看着他。
他叹息,缓缓说。
“好,朕知道你为何而来。那沈知延是首恶,已经伏法。如今朝堂已经安稳,朕也不想再掀血雨腥风。这几年朕也修习了不少佛法,心境也平和了许多。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公主好赖也是朕的亲侄女。朕也不忍她那刚出世的孩子没有父亲,行了,就让刑部改流放吧。好歹留着条命,让他好好感恩悔过。”
杨波抿嘴,淡淡一笑。俯首深深磕头。
“杨波谢陛下恩典。”
“这下可以起来了吧。以前,你可不是这般拘束的人。朕还是更喜欢你以前的性子,活蹦乱跳,古灵精怪的。”阮承浩笑笑,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