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我会在下面看着你,看着你孤独地坐在金銮殿上,被钉死在那个硬邦邦的御座上。看着你失去你的爱。六叔,不要怨恨,你爱她,就要承受这一切。谁让你姓阮呢。六叔,其实我们没有什么分别。”他冷笑着诅咒道。
阮承淋皱眉,瞪着他。
两个人就像两只野兽似的互相瞪着,估量着彼此的实力,寻找着彼此的弱点。
缓缓的,阮承淋笑了,嘴角微微一翘,讽刺而嘲弄。
“我明白了,你不想死。”
阮宣炆瞪着他,一言不发。
是的,他不想死,同样的,他也不想被废。
所以他激怒阮承淋,他针锋相对,咄咄逼人,呲牙瞠目。
他只是要抓住最后一个机会,留下一条道路,给自己成长的时间和空间。
他不甘心,不服输,不屈服。他要夺回来,他要杀回去,他要狠狠地打到所有鄙夷自己,凌辱自己的敌人。
包括,那个可爱又可恨的女人。
只是,这样的心思被阮承淋识破,他感到羞愤和痛楚。阮承淋冷笑,然后拍了拍手。
“很好,非常好。恭喜太子殿下,你达成所愿。你最后的诅咒和威胁确实吓到我了,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我如你所愿,不会废你,不会杀你。”
阮宣炆别开头,脸色僵硬,双眉紧拧,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有所企图,我知道。”阮承淋伸手,指着他。
“你和你父皇一样,不愧是他唯一的儿子。但我也要告诉你,如果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击败我,并且得到阿水,那你就错了。我不怕你,我也不怕失败。即使有一天,你成功的将我踩在脚下,甚至杀掉我。你也得不到她。你所做的一切,只会将他越推越远。而我,无论贵贱,无论生死,都会被她一生铭记。不是你得到那钟铭记,比你那种更美好,更紧密,更和谐。所以我奉劝你,太子殿下,好好的做你的太子,好好做你的皇帝。宽容的对待别人,和我们保持最合适的距离。这样,或许阿水会慢慢原谅你。如果你一意孤行,我相信,最后的结果不会是你想看到的,也不会带给你任何成就感。”他伸手指着阮宣炆,警告道。
阮宣炆低下头,冷汗从额头冒出,一滴滴跌落。
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心却彷佛被挖去了更多。
六叔说的没错,他越抢夺,最终只会把阿水更加推向六叔的怀抱。
六叔啊六叔,你永远都是带着面具高高在上的天神,永远冠冕堂皇,正义凛然。
你的宽容,你的仁厚,你的不作为,是那么的虚伪。
他被利用了,被这个虚伪的家伙利用了。
他做出的防抗和攻击,最终只是把那个女人更加推离自己,推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终于明白,可为时已晚。
这错已经酿就,更正无有可能。这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已经铺开,他选择义无反顾的走上去。即使流血疼痛,他也无怨无悔。
他只是想再拥抱她,躺在她的怀抱里,渡过每一天每一夜。
她的怀抱,是他最安全的港湾。他不能放弃,不能错过。
深吸一口气,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挺直了背,仰头瞪着阮承淋。
“我爱她,用什么方式爱,那也是我的事,不劳六叔你操心。”
“好,冥顽不化。”阮承淋点点头,然后伸手解开腰间的玉带撂在一旁的供案上。有解开自己的衣襟,将外套脱下,也扔上去。
阮宣炆怔一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阮承淋脱掉了外面的朝服,然后看着他。
“好了,君臣的问题。叔侄的亲情都解决了,说过了。现在,让我们像两个简单的男人一样,好好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吧。”他说淡淡说道,将衣袖卷起,露出结识的胳膊,五指紧握,挥了挥拳头。
阮宣炆咬牙,神色一拧。
他知道,自己从小体弱。在深宫里,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打架的本事。比拳脚,必输无疑。可作为男人,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必输而畏惧这样战斗。即使会很惨,他也要骄傲的参战。这就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这一场面对面抛开所有束缚,单纯的战斗他早已经期盼。
所谓太子或者晋王。所谓叔侄,那都是列祖列宗强加在他们两个身上的烙印。抛开这些,只留下纯粹赤裸的身体,用拳头来说话,这才是男人和男人的战斗。
他甚至感激阮承淋这样的处理方式,这样才纯粹而单纯。没有什么顾忌和避讳。
于是他仰起头,紧握拳头,面无惧色的注视着阮承淋,咧嘴露齿狰狞一笑。
“好,男人对男人。别以为只有你有怨气,我也有!”怒喝一声,他率先挥拳击向阮承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