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杨波整个人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把头埋下,脸颊烧得红红的。
他脚步声很轻,可听在杨波耳朵里却像是敲个大鼓,咚咚咚一下下,都敲在她心里。
他靠近了,越来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
杨波微微眯开眼,偷偷看去。
他的身影倒映在纱账上,朦朦胧胧的。
杨波看着他张开手,让侍女伺候着脱掉了外衣,又摘了头上的玉冠,然后靠近一步,一屁股挨在床沿坐下。
杨波下意识的往里躲了躲。
阮承淋察觉到,回头,伸手撩开纱帐一角,看看她。
她脸立刻低下,别过头,往薄毯里一埋,就像一只傻鸵鸟。
阮承淋也不戳穿她,把纱账放下,抬起脚让侍女帮着把软鞋脱了。
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一时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再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杨波缩成一团,心里咚咚咚直打鼓。她不敢看也不敢出声,就竖起耳朵偷偷听阮承淋的动静。
可听了一会也听不到半点动静。怎么了?他难道走了?不会吧?
她心里急,抬起头一看。正好就对上阮承淋含笑的双眸。
他一手撩起纱帐,一手撑在床沿,侧着身微微向前倾,正含笑看着她。
他领口敞开,露出一片胸膛。
杨波一直觉得他瘦,但没想到他的胸膛还挺结实,隐隐可见奋张德肌肉。
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他裸露处看恨不矜持端庄,急忙低下头。
阮承淋伸手就把她下巴捏住,轻轻抬起头,不让她躲避。
他俯视着她,目光温柔似水,好似一张弥天大网撒下来,将她这只迷惘的小猴子整个笼罩。
杨波立刻被这柔情似水又灼热似火的目光给慑住,躲又不敢,看又不是,黑葡萄似的眼珠在眼眶里颤抖打转,怎么也突围不出。脸颊早已经绯红似霞,两只胳膊两只脚在薄毯里惴惴不安的动来动去,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动。
她自诩从小也是见识过风月的,毛丫头的时候就跟在三哥屁股后面出入市井,也曾死皮赖脸的混进过风月场合,见过男女打情骂俏,拉拉扯扯。年少时,自己和沈玉飞又不受约束的私会亲昵,也做过些荒唐旎逦的事情。
可那些都不似今晚,他带给她的感觉。
只是被他看着,她就觉得既害羞有恐惧,可心里还泛点甜泛点酸,莫名其妙的喜滋滋有慌兮兮。天气明明很热,她又裹了这么严实,可她一边觉得热,又一边冒鸡皮疙瘩。
身体都忍不住打颤,就好似被蛇盯住的田鸡,一股死透了的绝望。
但又像是盛开的花朵终于等到了采撷的人,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她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恐惧那一刻的到来,还是在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可是他只是看着她,却什么也不做。
她心里又不由急起来。
“我……”她轻语。
“你什么?”阮承淋一笑,反问。
“你……”她又说。
“我什么?”他还是笑,再问。
杨波气的立刻鼓起脸,一把掀开裹得严严实实的薄毯,伸手抓过枕头敲过去。
敲死这个饭桶马猴榆木疙瘩王爷,气死他了。
难道这种事,还要她一个女人家来开口?
阮承淋一把抓住那枕头,用力一带,将她拽到怀里抱紧。
两个人就搁着枕头贴在一起。
他皱皱眉头,伸手把枕头抽出去,扔出了床。
这一声如同砸在杨波心口,老大一声响动震得她浑身一颤。
“怎么?猴子冷了?”阮承淋把她抱紧些,温热的手掌在她背上抚摸着,烫贴过每一寸肌肤。
隔着薄薄的亵衣,她感觉到他的手心越来越热,热的都快要吱滋滋作响。
她皱眉,缩一下。
他还半坐在床沿上,纱帐被撩开一个大角,外面的光扑进来,将这风光看尽。
杨波伸手指了指,又不敢说。
阮承淋用脚将纱帐一扯,抱着她一滚,两人滚进了床里。
纱帐合拢,将一切窥视阻挡在外。
轻薄的亵衣从床沿滑落下,一件又一件,悄无声息。
显示藕荷色的小衣,小裤,然后是淡石青的男式亵衣,将前面娇小的衣裤一下就盖住了。
除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纱帐里一时再没有别的声音。
等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没了,屋里就安静无声。
过了一会,只听纱帐里传出轻轻的说话声。
“你好热,是不是病了?”杨波问。
阮承淋不语。
“别摸,好痒,我怕。”她轻笑,撒娇。
阮承淋还是不语。
“哎呀,你干嘛……唔……”
“这个我会,我学过。真的,不信你……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