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妇(230)

她在自己的手腕上试了,发现润泽鲜艳,便又拿了靶镜,对着靶镜细细涂在唇上,自我感觉美得很,便招呼赵舒来看:“阿舒,快看我这个香膏怎么样!”

没有得到回应。

素梨扭头一看,却见赵舒窝在藤椅上睡着了,作坊里昏huáng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身上,似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光。

在这个瞬间,素梨的心一下子软化为一滩蜜糖——赵舒近来实在是累着了,虽然他对外声称身子不适,带了新婚妻子隐居养病,可是素梨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日子,赵舒从来都没闲着过。

她走过去,弯腰在赵舒唇上用力亲了一下。

赵舒一下子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素梨,怔忡了片刻,这才开口道:“素梨,咱们回去吧!”

素梨“嗯”了一声,忽然问道:“阿舒,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她唇上刚涂了鲜艳的石榴花香膏。

赵舒认真地看了看,道:“很好呀,没什么不同。”

素梨:“......”

因为赵舒发现不了她的变化,她决定不告诉赵舒他唇上沾了不少她刚涂在唇上的石榴红香膏。

阿保带了几个随从在作坊外候着,见赵舒带了素梨出来,忙上前行礼。

行罢礼,就着廊下灯笼的光晕,阿保发现赵舒的嘴唇红得异常,忙看向素梨的唇,果真发现了素梨唇上涂了这种石榴红的香膏,便装作没看到,免得王爷尴尬。

回到临河别业,因为薛chūn雨突然拜访,赵舒便又出去了。

素梨洗了个澡,一时有了兴致,想起自己给二白做的小衫子只剩下一点没有完工了,便吩咐开颜拿了针线簸箩出来,坐在锦榻上对着水晶罩灯做了起来。

阿保陪着赵舒出了后园,忽然低声道:“王爷,属下有话要说!”

赵舒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看向阿保。

阿保抬手做了个抹拭嘴唇的动作——他再不提醒王爷,待会儿王爷见了人,那些人见王爷唇上有香膏,还不知该传出什么闲话呢!

赵舒:“......”

他抬手抹了抹唇,就着灯笼光晕一看,发现手指有一抹石榴红的脂膏,带着股香气,分明是素梨唇上那种香膏!

赵舒又好气又欢喜又好笑,沉默了片刻,最后道:“走吧!”

等夜里回去了,他再和素梨算账。

外书房内挂着好几盏水晶灯,如同白昼一般。

赵舒坐在huáng花梨木书案后的圈椅内,正专注地听薛chūn雨的回话。

赵舒右手边的圈椅上坐着前不久刚从京城赶过来的王晗。

王晗已经看过了阿喜审问那两个人贩子爪牙的记录,这会儿正在心里整理思绪,听到薛chūn雨说话,便也默默听了起来。

薛chūn雨坐在赵舒左手边的圈椅上,娓娓讲述着:“......属下今晚应金提刑邀请去金家在城外的庄子上吃酒,席上有两个歌童和两个粉=头弹唱侑酒,属下听那两个歌童都是苏州口音,便在他们给属下斟酒时随口问了一句,‘听着你们是苏州口音,如何到了北方’,那两个歌童一个低下头去,另一个眼睛立刻满是泪水,悄悄在我背上敲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外面。过了一会儿,我借口解手起身去了外面,不一会儿那歌童也跟着出来了,一见我便跪了下来,求我救他。”

“我一问,原来这歌童原姓查,大名唤作查素文,是苏州查氏的子弟,祖父曾任过工部主事,也算是书香世家。他十二岁时在学堂读书,偷溜出来玩耍,谁知就被人给劫了,关在杭州一个相公堂子里学了几年弹唱,因为出色,两个月前和几个同伴一起被送到了金提刑家,专门用来陪酒待客。”

“他见我年轻,又不爱好这个,再加上打听到我是京城新派来的副提刑,和金提刑没有私jiāo,这才冒死求我。”

“因为买良为娼触犯了国法,我便借口看上了这歌童,和金提刑说了,借他几日听他唱曲,这才把歌童带了出来。”

见赵舒一直专注地听自己讲述,薛chūn雨心中大定,接着道:“王爷,下官觉得此案若是深挖,说不定能挖出些什么来,因此带了那个歌童直接过来了。”

赵舒微微颔首,看向王晗:“阿喜给你的审讯记录看完了么?有什么想法?”

王晗站了起来,道:“启禀王爷,属下接到您的指令后,先去刑部调了巩县十年内发生的小儿女和年少的男女失踪的案件,发现先前一直不甚密集,可是到了四个月前,此类案件突然增多,至今记录在案的总共有二十二件,而且这些记录,都是由巩县县衙、河道衙门和郑州守备府提供,而现管着巩县及郑州数县的诉讼巩的巩县提刑所,四个月内居然一桩此类案件都没有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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