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述情深(27)

“公子平时都做些什么?”一想起明珠的话,似容若总有忙不完的事。

容若抿嘴思忖,“天气不好的话,就只能写字画画或者自娱自乐地填词。”

“那在好的天气里呢?”

容若不假思索道:“读书。”

“那读累呢?”

“骑射。”

“那骑累了,射累了呢?”

“读书。”

明月不服,“那又读累了呢?”

“骑射。”

明月一下子恼怒了。容若见明月一脸愠色,不禁笑了起来,“明月姑娘在好的天气里都干些什么?”明月一听,脸上飞上不易察觉的红云,她简单一笑:“清风朗月,辄思玄度。”

容若一怔,重复念了一次,“清风朗月,辄思玄度”,他似懂又非懂的模样。这是《世说新书》里一个典故,意思是刘真长每逢清风朗月之时,就难免想起知交许玄度。

容若若有所思凝望着明月,明月却低头不语。似一种细水长流的天河贯穿两人之间,瞬间天崩地裂,地老天荒。在那美好的天气里,她思念着谁?她思念的那个人,是否也是清风朗月白玉温润般的风姿卓越,相貌堂堂……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更新~~希望大家给我撒撒花~~偶一定努力养肥的~~清瘦至今愁

寒冬,天冷风干,要是不包得严实,那便可能冻得慌。明月披着容若的大氅,雍实得紧。可明月侧身的容若则如形影孑然,瘦落寞的书生,穿着单薄让人于心不忍。

他们走在大街上,有时不免招来侧目与议论声。明月一脸担忧道:“纳兰公子,你冷吗?”

容若回给她一个依旧如熙的微笑,“不碍事。”可是他的脸已冻得通红,且听他语中夹杂的寒颤,明月便知,他在口是心非。她轻叹,公子冷就冷,为何嘴硬?环视四周,觉得离诗社还有距离,让他再挨一会儿冻,实为不厚道。现在他们处得位置离花好月圆颇近。明月合计一下,便对容若道:“纳兰公子,我们去买件大氅吧。”反正她与那“三无”先生财产共有,可以免费。

“不用,诗社有几件备用的,不用浪费了。”容若连忙推辞。

明月睥睨,没好气道:“我给自己买。”说罢,把身上的大氅脱下递给容若,直径朝布庄前进。容若无措接过大氅,“明月姑娘。”便追了去。

明月流星大步走至花好月圆布庄,直接对掌柜道:“给我来一件大氅,厚实点的。”

掌柜看她一眼,略有抱歉道:“不好意思,今儿定量的大氅都卖没了。”

明月一怔,竟有此事?她有些不甘,“男款的也行。”

掌柜无比无奈耸肩,“今儿一件都不剩。”

明月咬咬唇,真是晦气的一天。她还在发呆之余,肩上兀地多了件大氅,她转身,见容若一丝无奈,“跑得比猴儿还快,害的我好生追。”

明月凝望着容若眼底溢出的宠爱,心中不由一暖。她笑着还是把大氅递回给容若,“身子跑热了,脱了受风可是会受寒的。”

容若顿了顿,有丝无奈,“我身子甚是硬朗。”

明月却执意把大氅递回去,欲转身离开布庄。

“明月。”明月一听,向声源看去。

这时,里屋门帘掀开,阎罗从里屋中走出来,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对明月一笑,“想要大氅不早说。”彼时,他手里已经挂着一件火红色的裘狐大氅。他递给她,“富贵共享。”

明月定神注视着他笑脸叵测,这个男人,是她根本读不懂的书,无论怎么看,永远不知深层的意思。她冷冷抓起大氅,“谢谢。”拿起腰间佩戴的印章,在他衣服上印了个章,促狭道:“去钱庄拿钱吧,想拿多少就多少。”

阎罗轻轻一眨眼,“好。”

明月便直径转身。此时的容若怔怔凝望着一脸笑意的阎罗,心中油然一股复杂的感觉。明月已走来,对他道:“纳兰公子,我们走吧。”

容若轻轻对阎罗点头。阎罗也礼貌回给他一个微笑。容若便跟明月齐体离开了布庄。

掌柜张着下颔,“老板,那是汤若望赠与你的大不列颠火狐狸裘氅啊,大清帝国也就这么一件,你……”怎会送人?

阎罗只是凝望她走的方向,淡漠一笑,“我的就是她的,富贵共享。”说罢,就转身回去里屋继续算账。

掌柜眼尖,瞄到了阎罗肩上那抹朱砂红,不禁倒吸一口气。那女子竟有老板的印章?这印章一盖,滚滚钱财唾手可得。老板几十号的钱庄啊……那女子到底与阎罗有着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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