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理设想了许多种报价的方案,推测着王宇霖和孙建军的思路,他的报价都是建立在王宇霖会二次改价的基础上。
是啊,王宇霖偷了秦理的价,他改了自己的价,又发现秦理知道了他偷了秦理的价,在这种情况下,傻子都会二次改价。
秦理能做的,就是推测出王宇霖的二次改价,还要综合考虑那家单独的胜彩建设的报价,然后重新制定三嘉、盛腾、捷立和中勤四家单位的价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他致命的一击。
现在,秦理这边,北京鸿东、大连明帆、成都新乔通、H市三嘉的代表已经带着标书赶到了D市,木已成舟,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价格了。
D市捷立建筑的价格也由刘革发掉了,剩下能调整的只剩下盛腾和中勤。
就在这个关口,何棠带来了王宇霖的消息,说他不会二次改价。
秦理浓眉皱起,身体虽是倚靠在轮椅中,脑子里却像是上足了发条,运转得飞快。
屠宝良和秦勉没有打扰他,一会儿后,见秦理舒展了眉,屠宝良忍不住问:“阿理,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秦理盯着他们,说,“我们依照自己的想法定价,不去管他。”
“你的意思是……”屠宝良问。
秦理一笑,摇摇头说:“我和你们一样,我也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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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10点多,屠宝良在火车站接到了大连明帆的代表,和秦理报备以后就带那人去了宾馆休息。
11点时,秦理把何棠叫到办公室,把盛腾的最终价格交给了她。
何棠一看一高一低两个报价,和之前的暂定价相差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有些想不通,问秦理:“你这个价格还是按照王宇霖会二次改价的价格定出来的,是吗?”
“是。”秦理说。
“为什么?”何棠难以置信,“你是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王宇霖。”秦理淡淡回答。
“可是……”
秦理的面色严肃了一些:“糖糖,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何棠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不知滋味,她有些郁闷,还有些生气,问:“是阿勉不同意吗?”
“不是。”
“难道是屠姐?”
秦理端坐在办公桌前,冷冷地答:“不是。”
“阿理……”何棠急道,“我相信王宇霖不会无缘无故叫慧尧来和我说这个,他说了不改就一定不会改了。我知道你是中勤的老大,我没资格左右你的决定,但是!我了解王宇霖,他不会骗我的!我担心你按照他会二次改价的前提定价格,最后开标时他的价格却没有改,一来二去的都不知道基准价会定到哪里去了!如果中勤那样子流标,不是会很可惜吗?”
秦理抬头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何棠终于冷静了一些,说:“我是真的想让中勤中标,我觉得你们都不了解王宇霖,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卑鄙。”
“哦……”秦理终于开了口,说,“这样吧,盛腾的价格你就按这个改,等一下中勤的价格我再想一想。”
见秦理有了变通的迹象,何棠心中宽慰,她点头说:“好,阿理,你一定要参考一下王宇霖的意见。”
秦理的目光深不可测,他笑答:“我会的,你放心。”
凌晨1点50分,刘革和秦理审完了盛腾建筑的报价,何棠发给了盛红军,至此,六家陪标单位的标书就全部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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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开始准备中勤的标书。
何棠和刘革在办公室里等了很久,很晚都没能等来秦理的最终报价。
总经办里,秦理、秦勉和屠宝良一直都没能讨论出一个结果。
事情的起因是源自秦理决定要相信何棠。
“我反对!”温婉的屠宝良已经急了,“王宇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我和他打交道也有四、五年了,这个人心机颇深,根本就不会这么好心!”
秦勉冷冷道:“我也反对。我们为这个标忙了一年多,花了那么多的钱和精力,很多事都有自己的判断,到头来就因为何棠和吴慧尧的几句话就改变主意,这完全是自乱阵脚。”
秦理看着他们,叹气道:“我理解,但是……说不定这次王宇霖真的良心发现了呢?”
屠宝良觉得好笑:“你自己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秦理大笑起来,说:“凡事也没有一个绝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