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思春(46)

刀一直抵在挽茵脖子上,只要一点偏差就能割断挽茵脖子上的血脉,如果不能找准机会,自己只要露出杀意会立刻毙命。

“你、你们杀我无外乎是为了钱,我夫君有的是钱,你们何不绑了我去见我夫君要银子?”

“嘿,小丫头你才多大就有夫君?”

“我们虽然没成礼,是定了婚的。”

“那你说说你夫君是谁,刘阿猫还是李阿狗?”

“我夫君的名号说出来吓死你们!他就是一言堂的掌门祝文安!”

挽茵说出这番话更必死无疑,若是真的,以一言堂之力必然会将他们赶尽杀绝,若是假的,留挽茵就更没有用处,挽茵当然不是真的想让他们放过自己,她说出祝文安的名字,只为一个目的,就是现在,两人吃惊的一刻。

咻。

挽茵射出嘴里的毒针,射向马夫,江湖之中,生死往往只在一瞬之间,毒针正中马夫的云门穴,正中穴位的毒针,毒发极快,马夫的身体僵硬在他中招的那一刻,眼睛也因为僵硬而始终睁得大大的。

这是挽茵第一次杀人,她给青榜的杀手配置各种毒药,也许有很多人间接因她而死,她亲手杀人这却是第一次。没有恐惧,没有不安,平静地看着一切景象都和她脑海中设想的一样,她的毒针刺进别人的穴道,那个人死于瞬间的毒发,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这个……”

冰凉的刀尖朝挽茵的脖子又扎进了一分,在预感到死亡的一刻,心竟不是害怕的,而是一种一切都如自己所料的成就感,杀完马夫之后她就该死了,一切都是预料到的事情就没什么可害怕的,只不过是按部就班上演的戏码。

但是掌柜的刀依然停在那里,没有扎进更深的地方,掌柜的脖子处出现一道血痕,随即,整个头掉下来,就像那匹马的头一样,和身体彻底分了家,在地上滚落了很远的距离。在掌柜的身后,白衣翩然,水墨丹青的绣纹在月光下异常显眼,彷如一朵趁夜开放的墨莲。

祝文安!

哐当,抵在挽茵脖子上的刀也和主人的头颅一起掉在地上,金属刺耳的声音也无法分散挽茵的注意力,她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祝文安身上,那个从背后一剑砍断掌柜脖子的人就是祝文安没错,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和我定的婚约,我怎么不知道?”煦若出风的笑容,明眸皓齿,完全看不出他刚刚才砍了一个人的头颅。

“你!祝文安!!!”

“我!祝文安!!!”

“你!!!”

挽茵气的鼻子都歪了,就算刚才死到临头她的情绪都没这么激动过,这个祝文安在气人的方面的天赋才是无人能及!

就在挽茵怒气冲天的时候,祝文安蹲下身子,抚摸挽茵的头顶,就像在抚摸一只受惊的兔子:“害怕么?”

挽茵愣住,每次和祝文安说话,心情总是大起大落转变极快,这样对心脏不好啊,上一秒调侃,下一秒温柔,他总是这样,随心所欲地,让人移不开目光。

“盯着我看什么?”祝文安摸摸自己的脸:“是我太好看了么?比起看我,你是不是先看一下自己的腿。”

挽茵这才想起来自己腿上还有伤,被割伤的那条腿彻底没有知觉,还好掌柜的刀上涂的不是致命的毒药,只是迷药,过两天自然就好,外伤还要包扎一下。

“马车里有我的药箱,藤木编的箱子。”

祝文安钻进马车,翻了阵子,把药箱搬到挽茵身边,道:“你东西倒没少带,怪不得被打家劫舍的盯上。”

挽茵心虚地假装没听见,里面大多是从一言堂库房拿的。

挽茵一边处理自己的腿上一边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小柔说你要去西陵采药,你的胆子真够大的,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去西陵?我只好赶紧追过来。”

“我自己也能去!”挽茵心中暗想,她可是好几次差点能杀了祝文安的女人呐。

祝文安弹了挽茵脑门一下:“我要是晚点找到你,找到的就得是你的尸体。”

挽茵嘟着嘴不说话,被人救了嘴软,要是祝文安的剑再晚一丁点,挽茵就得和现在的掌柜的一样脑袋和身体分家。

“那个……多谢你。”挽茵的声音轻轻的。

祝文安故意把耳朵侧到她嘴边:“什么?听不见。”

“我说你是个禽兽!”

祝文安笑起来:“还是这么有精神,看来你的伤不要紧。”

“当然,这点伤,配上我的药,几天就好了。”挽茵的身体时常用药浴泡着,伤口愈合比常人快上许多:“说起来,真巧,你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到,再晚一点,我真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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