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我一世蜜糖(11)

凌晨三点半,KTV打烊,同事们似乎都已经知道海雅不打算再gān的事qíng,有人开玩笑:“海雅,以后要有同学朋友聚会,记得来捧场啊!”

老张脸色很不好看,什么也没说径自走了,海雅唯有诺诺地笑,这事是她处理得不好,怪不得别人。

凌晨三点半的大街更加孤冷,一辆车也没有,全世界都静悄悄的,只有她的雪地靴踩在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一回生二回熟,海雅熟练地拐过十字路口,刚转弯,就见对面不远处的路灯下,苏炜与他的摩托车静静矗立。今夜没有下雪,朦朦胧胧的灯光和月光笼罩着他,又是一张光影上佳的相片。

他……呃,他又在这里等人啊?

海雅疲惫地把衣领竖起来,寻个暗地加快脚步,试图不知不觉走过去。

车旁的男人忽然动了,将香烟丢在脚下轻轻一踩。

“上车,我送你。”

他开口,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冷静,与昨夜全无区别。

海雅埋头使劲赶路,这次指不定又要从yīn影里跳出某位路人甲,她决定装作没听见。

“祝海雅。”苏炜用一种缓慢的速度念她的名字,“我在等你。”

周围突然变得好安静好安静。

“……”海雅迷惘地看着他。

“……”苏炜默默无语地看着她。

路边松树上的积雪扑一声弹落,海雅如梦初醒,怀疑地前后左右看看,他刚才叫的是“祝海雅”吧?该不会是在叫什么和她很像的名字?比如朱海洋什么的……“你……是和我说话?”海雅觉得自己有必要确定一下。

苏炜只说:“很晚了,过来,我送你。”

她那颗昨夜被伤害得无所适从的心脏终于稳稳落下,这种时候好像应该得意地暗笑两声:看吧,果然还是这么回事。被人追求才是她经常遇到的事,昨夜那种乌龙实在不该发生。

可是她又没心qíng笑,他出现得时机太巧,她对自我的厌恶已经到了一定程度。谭书林不放弃一切机会羞rǔ她,爸爸妈妈用恩qíngbī迫她,她试图找一条历练的路,却又被迫变成墙头糙,到最后所有人都不高兴。

好累,累得想放弃一切,有一种隐藏的危险的qíng绪在暗处渐渐滋生,无法扼制,她似乎也不想扼制了。

“……嗯,麻烦你了。”

海雅听见自己清晰的说。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重型摩托车在空旷的马路上风驰电掣,她被迫与身前那个近乎陌生的男人贴很近,他身上淡淡的烟味顺着头盔的fèng隙飘进来,令人有一种醉酒般的迷蒙。

晕huáng而连成一线的路灯,黑白的残雪,被热气模糊的头盔——真像一场梦,晕晕沉沉。

重型摩托车像一匹凶猛qiáng劲的野shòu,在身下咆哮着,狂奔着,把她带离那个噩梦般的现实,愈快愈好,景色越模糊越好,一切越陌生越好。身前的男人和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认知让她从恐惧里剥离出一丝兴奋来。

凌晨四点差五分,摩托车停在海雅家楼下。

海雅艰难地从车上跨下来,理理被风chuī乱的头发,微笑着向他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苏炜朝她伸出一只手:“手机给我一下。”

海雅疑惑地递过去,看着他飞快按下一组数字,很快他怀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没设任何音乐铃声,是最简单的“嘟嘟嘟”。

“我的号码。”他把手机还她,页面正停留在通讯录那一栏,苏炜两个字赫然在列,是他新建的。

“明天下午有没有空?”苏炜问得直截了当。

海雅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老张的告诫:他再年轻,再好看,也不是个好东西,一个混混头子,你看看就算,别陷进去。

这些不用他说,她比谁都清楚。可是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说出口的话却是:“嗯,不用上班了,有空。”

他并没问怎么不上班了,只点点头:“五点我来接你。”

海雅静静听着摩托车的轰鸣声消失在远方,声音像是从梦里传来的,那么不真切。

你在做什么?她问自己。

是籍着他的追求,来减轻自我厌恶?还是单纯的疲惫了,只想找个陌生听众?

可她又不愿去想那么清楚,搭电梯上楼回家,开始一个深雪桔色的梦,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近来晋江的抽风已经无语了。看不到留言,或者读者根本留不了言,要么是打开文章界面给我显示“未上传任何文字”。听说是被攻击了?喵的,诅咒该死的黑客,一辈子吃饭都没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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