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江湖打打酱油(274)

对方的身体,这个人,这颗心,是第一重要的,需要给予最高的关注。

其他的事qíng,以后再说。

小蛮纤柔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抽搐,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朝后仰倒。他顺势压了下去,在最绚烂的时候,贴住她瑟缩的唇,低声道:“……全天下,我只爱你。”

天权番外——媚华

暮色四合。风卷着大朵的乌云,四面八方吞没上来。

一切都暗了。

细细的雪粒子打在棉纸糊的窗户上,噼噼啪啪,清脆动听,配合着窗前那人的琴声,竟生出一股缠绵的味道来。

白衣胜雪,乌发蜿蜒。他垂着头,细细撩拨琴弦,修长光洁的手指,好像爱抚qíng人的肌肤那般,又轻,又柔,不动声色地诱惑。

烛火跳跃在他秀长浓密的睫毛上,一时分不出究竟是睫毛在颤抖,还是火光明灭。

这是一曲凤求凰,柔靡万端,犹如chūn水一般缠绕上来。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jiāo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很多年前,依稀也曾听过有人这样引吭高歌,声音清亮婉转,在深宫大院里徘徊。

秋天的银杏树是一种璀璨的huáng,风一刮过,那些扇片似的叶子就哗啦啦地落下。树下偶尔有小宫娥嬉笑舞蹈,腰身盘旋如柳。

只可惜,他记不清那种繁华了。

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钱明熹,字见玉。那时候,他还不叫天权。

小时候总喜欢在长长的回廊里穿梭,凭着轻快的风刷过宽大的袖袍,好像那样就多出一双翅膀来,他能飞起。

飞到回廊尽头,那里走出一个绛纱裙的艳影,唤了他一声:见玉。

“噌”——琴弦突然断了一根,流水般的曲调顿时杂开,无法继续。

天权将擦伤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chuī了一口,睫毛忽而一颤,禁不住回头望向chuáng头层叠的水墨纱帐,里面的人还没醒过来。她不会一点武功,身体也不qiáng健,花海的后劲便要qiáng很多,只怕要到明天才能醒。

他忍不住要走过去看她一眼,不知为何,又停住。

有人与他说过,不可以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弱点,因为这样就永远成不了qiáng者。做人,紧要的便是“无qíng”二字。谁也不可以喜欢,最好连自己也不要喜欢。你是一粒沙,是一块树皮,没有感qíng,没有想法。

然而到最后,他还是一个人,有血ròu,有qíng绪,有——想要的人。

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血色从白衣里渗透出来。那是师父给他的惩罚,荆棘鞭抽的他皮开ròu绽,几乎要了半条命下去。

那个冷酷似铁的老者,在收回鞭子的时候冷冷说道:一是为你的胆大妄为,与我背道而驰;二是为你让我失望,到头来,你还是个懦夫,放不下那个丫头。

他大约是说对了一半,他放不下的不光是她,还有一些谁也不明白的东西,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

父亲说,人在茧子里缩得久了,便惧怕探头出去。

他也是在惧怕,一面惶恐着,一面希冀着。

琴弦已断,是弹不起来了。天权静静坐了一会,取了一支笔,在宣纸上凝神良久,写下一个名字:佩娘。

他三岁的时候,她十五,初初进宫,嫁给他的曾祖做嫔妃。从第一次侍寝之后,便夜夜以泪洗面。

他很小,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现在明白了女人的那种隐痛,曾祖已经很老了,什么也给不了她,她求不得,怨不得。

好在他们都不算大,她将jīng力转到了教导他诗文上,直到五岁请了师傅,之前两年的识字断文全靠她手把手来教。

他记不得自己的母亲长着何种面容,却一直记得佩娘。她有弯弯的眉毛,如水的双眸,笑起来双颊有微微的梨涡,很是娇甜。一生气就会在他身上轻轻一打,嗔道:小笨蛋,这个字写了多少遍,还不认识吗?

佩娘佩娘,他曾多么喜欢她,当作母亲,姐姐,长辈那样的敬爱。

一直以为就要这样幸福一辈子。

后来吴越国没有了,他们被秘密送到回鹘的一个大别院。至今他还记得门上那把比常人大腿还粗的铜锁,上面长满了铜绿。它将所有晦涩幽暗都锁在厚重的门后,不为人知,他们出不去,别人进不来。

长到十四岁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佩娘的抚摸不再令他感到欢畅,她温柔的眼波反复出现在梦里,变得妖异妩媚。

某个夏日两人对弈,她只裹了一层薄纱,火一般的红色,映着纱后雪嫩的肌肤,比针还要尖锐,刺在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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