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以前那些事她已经放下了。
硕士毕业那天晚上,一伙人喝完庆功宴,他们俩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庆祝。开了一打的啤酒,就着中国菜,俩人开怀畅饮,喝的东倒西歪,她连站都站不直。他只好背她回去。上楼时,听见她嘟嘟哝哝嘀咕了几声,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没在意。扶她在chuáng上躺下,看她醉成一朵桃花,满脸□,怦然心动。
趁着酒意,尝试着吮了吮她嘴唇,她没反应。于是得寸进尺,趁她嘤咛出声时,舌头滑进她嘴里。手指已经在解她衣服扣子。他今晚也有些醉了,自制力完全经不起挑逗。
她并没有反抗,还很配合的蠕动舌尖,这使得他更加兴奋,以为她潜意识里终于接受了自己。她无意识抱着他颈项,脸庞不断蹭着他大衣领子,口里喃喃低语。他轻轻吻着她,意乱qíng迷,直到终于听清楚了她念经似的念的是“钟越”这两个字时,浑身热血如坠冰窖。
原来并不是忘记了,只是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最深最深处,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不断自欺的同时也欺人。
他喂她喝了水,盖上被子,头埋在她胸前,摸着她长至腰际的头发,很久很久之后说了一句话:“傻孩子。”说的是她,也是自己。
他问过她怎么想着留长发了,不是嫌麻烦吗?她那天神qíng有些异样,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留长了,更能接近从前。”她告诉他,她以前一直都是长发,有时候扎辫子,有时候梳马尾,还是很值得怀念的。
也许想要怀念的并不是这些事,而是人。
家里在催他回国,他也自由荒唐的够了,该是回去承担责任的时候。他希望她也能回去,可是她的心结依然没有解开。
他跟她,一直不曾有更亲密的接触,友达以上,恋爱未满。他虽然遗憾,可是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俩人的友qíng并没有受到影响。
她开始工作,因为在公司里算是外国人,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大受排挤,加薪升职的机会可以说几乎没有,做的劳心劳力。夏原回国后直接投入房地产开发,因为北京为了迎接奥运会的到来,到处大兴土木,非常有钱途。不管怎么忙,怎么累,他都会记得打电话给她。她会告诉他所受的刁难,心里的委屈,可是不再哭泣,默默承受下来。这样早已习惯的样子,看的他很是心疼。
他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怂恿她回国。今时不同往日,经过社会上艰辛的摸爬滚打,她对那个永远不属于她的地方早已厌倦,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有一次她还问起她父亲的近况,听说父亲老了许多,近来常常生病,低着头沉默了许久。这使他敏锐的察觉到,困扰她心中的枷锁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悄无声息打开了。他为了引诱她回来,甚至告诉她钟越的消息。
她回来了,却没有告诉他。
他回国后从范里那里听到钟越毫不留qíng拒绝她,一边诅咒他去死,一边却在感叹,这个已然功成名就的年轻新贵,拒绝身边所有美丽女xing的靠近,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的傻瓜吗?他有种惊心动魄的预感,也许这两个人,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幸而范里很快摆脱yīn影,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的预感在何如初回国之后很快就应验了。一天晚上,韩张来找他,二话不说,仰着头拼命灌酒,整个人被打击的只剩下一副躯壳,神魂俱散。他知道他一定是出了重大的事故,什么都没问,陪着他喝了半夜的酒。
韩张喝得大吐特吐,搜肠刮肚几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最后红着眼睛告诉他,她已经结婚了。他愣了半天之后,跟着苦笑。不用问她结婚的对象是谁。能让她这么快心甘qíng愿签字的人,除了钟越没有别人。他想狠狠找他打一架,可是他已经过了打架生事的年龄,只好用醉酒来发泄。结果借酒浇愁愁更愁。
她彻底离他远去。
他跟钟越说:“你不会知道你有多幸福,我有多羡慕,永远不会知道。”肺腑之言。没有人会知道个中滋味。
大年三十夜里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他抬头看向冲天而起的漫天烟火,璀璨过后的夜空,瑰丽寂静,他轻轻吁了口气,“新年快乐。”
他是真心诚意祝福她新年快乐。
第 80 章
番外二当时只道是寻常(上)
韩张听到她说跟钟越已经登记结婚了,“砰”的一声站起来,控制不住满身翻腾的怒气,嘲讽说:“你们动作还真快啊。”第一次对她有了恨意,第一次扔下她不管,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他一直是一个勇往直前的人,乐观,坦率,真诚,身上充满生命的活力,跟他在一起,快乐而安心。可是这次,迎头一击,打的他似乎永无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