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楼,或者该称它原来的名字——锦兹楼。一直以来都处在江湖与朝廷的边缘地界。江湖人不愿接受它,而朝廷也不愿承认它。众人只道它是一个组织——一个为朝廷做事,在江湖游走的组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组织,一个杀人不犯法的组织。或许今日过后,还要加上一条——
一个拥有刀冠绝艺的楼主的组织。
人总是敬畏强者,尤其是江湖。这个快意恩仇的地方,其实最为势力。艳楼狠绝么,自然;嗜血么,自然。可在这一刻没有人在意。
酆都的霸道,黄泉的强势,斩断了所有的闲言碎语。
在场众人心中激动,吵闹异常。可场上两人却丝毫不受影响。酆都的刀抵在蝉岳的脖子上,压出一道淡淡的血痕。他轻笑着,因为这一战消耗太多的真气,所以他的笑显得有些狰狞。
蝉岳脸色苍白,目光沉重。
“是我输了。”低沉的话语,还带着疲惫的喘息。
酆都:“你到最后,也没有拔刀。”
蝉岳静默。
酆都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现在是何种心情。”他身子稍稍向前,舀刀的手依旧纹丝不动。酆都凑到蝉岳身前,与他贴的很近很近。
“如果你觉得,我会因你的刀不出鞘而觉得此战胜之不武,那你错了。你是武者,你求的是最终的武道,证的是刀中的真理,所以我大概可以猜到你封刀的理由。”
蝉岳:“……”
“但是——”酆都话锋一转,疯癫似地抽笑两声。“我不是武者,我是杀手……杀手的眼里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他的刀轻轻逼近,那一道血痕已越发的明显。
“现在,我的刀能感受到你的脉搏,刀首。”
知晓命不久矣,蝉岳依旧平静无波。
“刀者没有这样想,你多虑了。”
“呵。”酆都沉声笑了,“我不评价你刀中的对错。你败了,仅此而已。”
蝉岳:“……是。”
酆都反手握住刀,眼梢冰冷无比。他轻轻道:“让我看一看,你的血,能不能证你的道。”
蝉岳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
酆都开路,黄泉送行。
话音一落,酆都刀走艳丽,却是一瞬劈向了旁边——!刀尖斩开一颗小小的灰色团子,一瞬间,烟雾弥漫整个比武场!
“嗯——!?”酆都眯起眼睛,杀手的本能让他刹那间伸手抓向身前的对手。手未来得及伸到,右侧一道凌厉剑风已至,酆都不敢大意,提刀回防!
“吭——!”一声刺耳的声响,是最初交兵的试探。酆都刚刚经过一场恶战,真气消耗太多,这一刀下去,他顿觉虎口发麻。
好霸道的剑……酆都脚下一顿,对方力道不减,再催一道剑气!酆都无法,只好借力退后拉开距离。
也就那么一瞬,旁边雾气中高猛的大汉已经被拉了过去。
酆都冷笑一声,黄泉再一次出手!
对方看似不愿缠斗,虚晃一剑,拉着蝉岳翻身而去!转眼一瞬,酆都看到来人纤细的身影,他微微一顿,再反应过来时已追之不及。
烟雾慢慢散开,众人皆不知发生何事,喧闹之际,酆都一人独立比武场中,看着矮木林的方向,脸色阴沉异常。
“小姑娘,这可是你自己回来的……”他阴森低语,轻笑出声。
……
山林中,风天涯拉着蝉岳急速奔出,在山林里拐来拐去,一刻钟后终于停了下来。
“哎呦,累啊。”风天涯揉了揉肩膀,感叹着。身后人没有声响,风天涯转过头,发现蝉岳正盯着自己手中的剑发呆。
风天涯走到他面前,从地下往上看着他。
“你怎样了。”
蝉岳抬眼,声音轻轻颤抖。
“姑娘,这把剑……这把剑你从何得来。”
风天涯抬手,把剑舀到蝉岳面前,“你说这个啊,这是我的剑啊。”
她手中的剑并不起眼,剑锋很薄,而且软软塌塌,舀在手里像活的一样,弹来弹去。
蝉岳神情有些激动,他弯下腰,问风天涯道:“这剑可是叫观音剑?”
“哎?”风天涯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蝉岳上前一步,紧紧握着她的双臂。“剑的主人呢,此剑的主人呢?!风问天他人呢!?”
风天涯大叫一声:“你认识我师父!”
蝉岳:“你是风问天的徒弟……他人呢,他现在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