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钟,比ròu体的交缠更甚的亲昵。
天,渐渐亮起来。
她在他怀里,说了很多很多话,说个不停,哭个不休,到最后,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乱好乱。
自己的天与地好象突然崩塌了一样。
幸好,有他。
为她撑起了一方安全的天地。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大家都蜂拥上前。
“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接下来要看72小时内会不会再出血。”医生脱下口罩告诉他们,“但是你们要做好准备,这种大中风的病人,就箕抢枚过来,接下的生活也不能再自理了。”
母亲大声哭了起来。
而她,继续窝在他的怀里啜泣。
“医生,我们明白的,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他替她们回答。
“你们来两个家属去我办公室,签些手续,还有详细告诉你们风险与注意事项。”医生示意。
“宁夜,你和驭辰去医生那,我和你姐去守着你爸!”母亲马上说。
才一夜而已,母亲已经把他当自己人看。
小女儿和段驭辰交往了四年多,甚至已经同居,曾经还有一度闹别扭分手,幸好又在一起了。宁妈妈一直有听说他,今天也算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原本以为,会是个不太懂规矩的孩子,没想到——
她很满意,非常满意。
听到母亲那么理所当然得喊他的“名字”,宁夜愣了一下,展岩也是。
“好,伯母。”展岩没有解释。
这个节骨眼,不必计较这些。
他马上拉着她的手,转身去医生办公室。
……
清除了颅内血肿的父亲,至今未清醒过来。
他们一家人,都守在重症病房里。
父亲的生命体征还算正常,只是血压还一直在200左右,医生说,如果再次颅内出血的话,就会——
“展总,XX那边的设计师段先生把工程的预算单和材料板都送过来了,您什么时候回公司?”秘书给他电话。
“你领他去董事长办公室,让我爸把工程敲定。”他没有多想,然后交代,“我会请三天的假,把我行程里所有应酬全部都推掉,其他无论大小事情,你直接请示董事长。”
交代完事情,他利落挂断,然后直接把对公业务的那只手机关机。
从走廊里走回病房,回到一脸呆滞,在凝望病c黄上的父亲的宁夜身边。
接下的,一切只能看天命了。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生命体征仪,滴答、滴答,跳动的声音。
“宁夜,你肚子是怎么回事?”终于,妈妈开口问了。
她呆呆地望着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展岩也沉默,但是,他环过她的肩膀。
这种动作,让人安心。
“不是说去北京吗?怎么会怀孕了?”而且,在北京的人,能二十分钟就赶到医院吗?
虽然这样质问着,但是,妈妈的语气还好,不是很严厉。
这一切,因为父亲的病,也因为他在场。
“是我的主意,她怀孕了,不敢告诉你们,我就让她先这样说。”他把责任扛下来。
“驭辰,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还是,你不想对我家闺女负责?”她的母亲定定望着他,质问。
因为妈妈的话,她一阵紧张,连气都不敢大声去喘。
她没告诉过母亲,展岩的存在。
当时,本来想说的,后来……展家父母取消了会面,她也就没说了。
现在,展岩会怎么说?要是爸爸突然醒过来怎么办?会不会又被刺激到脑出血?千万不要!
但是,但是,她又怎么能厚颜要求他撒谎?
因为,他不是段驭辰。
这是唯一的答案。
“不是。”他沉稳回答,“我家里还有点事情没解决,所以想等孩子生下来再办婚礼。”
她的母亲沉默了。
交往了四五年,双方的家长全部都还没有拜会过彼此,除了男方的关系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男方的父母不是善男信女。
“恩,我相信你不会亏待我们家闺女。”她的母亲不再问了。
第一,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咄咄逼人,而且,女儿肚子都这么大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第二,眼前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有肩膀的人,宁妈妈相信自己的眼光。
晚上的时候,父亲终于张了张浑浊的眼睛。
一闭一合,整个嘴巴还是全歪的,一张嘴,全是口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宁夜、驭辰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吧,还有小卫,你也回家照顾儿子,不能一直麻烦邻居。”母亲疲惫地对他们和姐夫说,“今晚我和你姐在这轮流着照顾你爸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