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弦(76)

在脸孔埋入他胸膛的侧首之间,她看到一个手里拿着相机的清秀女孩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们,她惊然抬头,那女孩子的背影已迅速消失在拐角。

“你来多久了?”朱临路问。

“一辈子那么久。”“我去了澳门。”那些记者烦得要死,期间他索性把手机都关了,“上去听听,我给你带回一张CD.”进入他的屋子她第一件事就是开了他的珍藏红酒,然后倒在沙发上听他带回来的碟,那不是一首新歌,但的确,是她所喜欢的优美旋律的类型。

不,我不愿意结束,我还没有结束,无止尽的旅途。

看着我没停下的脚步,已经忘了身在何处。

谁能改变人生的长度,谁知道永恒有多么恐怖。

谁了解生存往往比命运还残酷,只是没有人愿意认输。

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

我们都在梦中解脱清醒的苦,流浪在灯火阑珊处。

去不到终点回到原点,相守那走不完的路。

既然没终点回到原点,我想我们都不……不在乎。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朱临路一直都是正确的,他知道她会踢到铁板会粉身碎骨,正如他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歌,在他帮她包扎手指时,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们结婚吧。”

他大笑,“除非你求我。”“我求你,临路,我们结婚吧。”她认真道。

“现在知道我好了?”他一巴掌拍在她头上,眼内全是戏谑笑意,“你这个蠢女,来,跪在这求我三天三夜。”她被他逗笑,“我是不是真的很蠢?”“绝对。”“临路,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糟糕?为什么占南弦会那样对她?所有美好在一夜之间碎成泡影,混乱到连记忆都变得失真。

朱临路大惊失色,“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错在哪里?”她摇头。

他一脸含血的悲壮,“女人,你最大的错就是——居然没有爱上风流倜傥举世无双的我!”

她笑得流出了眼泪,一串串如断线珍珠,透明无比地滴在血红的酒里,止也止不住。

这夜她喝到酩酊大醉。

第十三章 决绝,自私(2)

当几乎所有报章杂志都以占南弦和薄一心在机场拥吻的照片为头条时,惟独一家大唱反调,辟了整整两版对温暖和朱临路作独家报道。

报纸上每一张照片都非常清晰,依着暗红而开大朵大朵蔷薇花等待的她,脸上的哀伤幽愁真挚动人,尔后朱临路出现,她仰首狂喜的眉睫上挂着一滴晶莹泪珠,而她渗血的指尖,在紧紧环抱他时染红了他背后的衬衣。

温柔合不拢嘴,“天啊,全世界都会以为你深爱他。”就连温暖自己看罢也忍不住想,一定得打电话告诉朱临路,她已经为他流泪了。

文章写得很含蓄,记者以自己亲眼所见觉得深深感动,刻意为温暖平反,强调现代女子在婚前谁没有交过几位异性?比较和选择根本无可厚非,温暖的行为没什么可被指责的。

最后一段十分辛辣刻薄,嘲讽说占南弦当初在温暖家过了一夜似乎也没有得到她的心,反而她往朱临路处等了几日几夜把他等到后通宵不走,含沙射影地隐指占南弦在某些能力上可能逊于朱临路。

温柔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仿佛扰攘了百年之久,当新的热点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后,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只温暖被野糙割伤的手指反常地没有全好,那个微小伤口似无法自行愈合,始终不能复原。

当温柔问她还回不回浅宇上班时,她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然而她才搬回家第二日,高访已出现在她的家门口。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似是古代帝王的妃嫔,万岁爷一个不高兴她就被打入冷宫,不知什么时候皇上忽然想起此人,于是一道旨下,她又得诚惶诚恐地提头面圣。

考虑过后,她还是随高访回了浅宇。

上到六十六楼她看见自己的位置已经换了人,丁小岱不知去了哪里,张端妍坐在原来她的椅子里礼貌地和她打招呼,办公桌上所有摆设都已撤换一新,一点她曾在这里工作过的痕迹都不留。

她几乎微笑,还以为高访接她回来是因为占南弦认为游戏还没结束,所以不准她卸下戏服离场,而今看来竟连这一点点都是自作多情。

走到总裁室前,她举手敲门。

“进来。”当听到那抹熟悉了几十年却又因最近分离太久而变得有点陌生的浅淡嗓音,她握在门把上的手竟控制不住微微颤抖,在原地站了半响,直到情绪稳住,她才推门进去。

上一篇:孜孜无倦 下一篇:夜归人

安宁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