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娇纵(169)

查干显然一愣,说了半天,居然没表示没结果,少不得要去求助于他新结交的德安兄弟。

德安厌恶地瞟他一眼,转而去瞧云意,“要不,奴才去瞧瞧二爷?”

云意眼皮也不抬一下,只顾低着头拨弄一串碧玺珠子打发时间,“也好。”

查干觉着大功告成,兴高采烈,路上吵吵闹闹问这问那,“德安兄弟,你家住何处?年方几何?家里可有兄弟姊妹?”

“没有——”

“听说你们当太监俸禄高,要不咱们俩比比,看是打仗的拿钱多,还是拍马溜须的银子丰厚?”

“滚你妈的蛋。”

“好好好,滚,这就滚。”

到了喝酒的地方,瞧见了醉醺醺的陆晋,德安换个说法,“二爷快醒醒,夫人担心二爷夜里受凉,叫奴才请二爷回去。”

陆晋一甩手,还是大爷做派,“不回!让你们夫人亲自来!”

☆、第90章 解惑

九十章解惑

德安没能劝回陆晋,可算是铩羽而归,但回到云意这方却不能梗着脖子照实说,得两头瞒,两头润色,“二爷喝多了,已经醉得人事不醒,夜里风大,倒不好挪来挪去的。”

云意没吭声,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对文玩核桃捏在手里打发时间。听完德安回话,她心中已然有底,知道陆晋那头多半是个耍脾气不肯轻易低头的状况,但也不急,哭过闹过心里比平常更加平静,便就转着核桃静静出神。

德安叹一声,问她饿不饿,用不用叫绿枝做点儿易克化的吃食来垫垫肚。

云意摇头说吃不下,也没兴趣。

正当时,外头一阵吵闹,关外毛熊似的身影突然闯进来,到跟前也不说话不伸手,只管等着一双酒后通红的眼睛望着云意。

云意摆摆手,吩咐德安,“你先下去——”

德安看这场面,怕真动起手来没人劝,犹豫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等她站起身来专心致志给陆晋倒上一杯热茶,再重复一句,“愣着做什么?我说话不顶用了?”

德安适才放下心,默默退了出去。

她将温热茶盏递到陆晋手中,平心静气说道:“二爷酒醒了?”

陆晋搬了椅子直起腰正经危坐,进而一仰脖子干了这杯茶,满脸肃穆,发了狠劲要与她把事情掰扯清楚。

“查干跟你说的都是旁人瞧见的,我现如今跟你仔仔细细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意稍稍颔首,抬手相请,“洗耳恭听。”

陆晋向前倾身,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时候我大约是十六七的年岁,在王府里受尽冷眼,进了军营才有用武之地,就此心心念念想要组一支独个听命于我本人的队伍。首选就是齐颜部能征善战的年轻小伙,初冬时匆匆赶回,却没想到……早先不曾与你提过,齐颜部与阿尔斯楞部族离得近,两方多有摩擦。没错,就是劫你嫁妆的阿尔斯楞。”

“你斩下他头颅,因你二人存旧怨?”

陆晋没能正面回答,口中继续描述着他的老旧故事,“那会子与阿尔斯楞斗得厉害,我当年年轻气盛不知轻重,不顾劝阻定要拉上一队人越过风珊湖去找阿尔斯楞算账。哈尔巴拉老哥最照顾我,拗不过,豁出性命陪我一道去。风珊湖对面阿尔斯楞厉兵秣马就等着我上钩,一场恶战,哈尔巴拉替我受了致命一刀,到死也没肯放下刀,就为给拖时间让我跑过风珊湖。我欠他一条命,更欠苏日娜母子。”

云意面色不改,依然从容平静,再为他倒一杯茶,轻声道:“茶有些凉了。”

他不在乎这些,抿一口再继续,“查干多半与你说,苏日娜有段日子没在。那是抛开恩和嫁了当年跑马拖死哈尔巴拉的仇人。趁着开春,杀了丈夫逃到北边罗刹国边界,一躲就是大半年,但无奈已有身孕,几服药下去没作用,这才把巴图生下来。绕了个圈,最终还是回到齐颜部。这么些年,我对她母子二人尽心尽力,不为其他,只因我心中有愧,若不如此,何以为人?”

语毕,忐忑却也期待地望向她,希望等来预想中的结局。

对此事,云意心中渐有轮廓,与他置气多半气他与苏日娜暧昧不清,以及对恩和身世最后的猜疑。她垂目看着桌角半旧的梅花纹,淡淡道:“你无心,难保她无意。”

陆晋皱眉,显然极不赞同,“她已为哈尔巴拉守了多少年?这种事情在糙原上多属罕见,什么狗屁守节,根本没人在乎。”

“若她并非为亡夫守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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