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娇纵(61)

“你们近日都忙些什么?我看二爷好几日都不曾现身,忙着要打仗不成?”

曲鹤鸣道:“月底出征,要去龚州会一会顺贼兵马。”

云意神色一凛,“京里如何了?南京要立新帝了吗?”

“早着呢,各处都在闹,要么真刀真枪实干,要么就隔江骂娘。哪哪都不消停,你要想打听事,晚些时候直接跟二爷说,我要说得多了,还得挨板子。”他站起身,衬着她愣神的档口,再深深看她一眼,如同久旱逢甘霖,满足至极,“得,事情办妥,我得走了。万一撞上二爷,又得挨骂。”

云意笑着问:“二爷骂你做什么?”

他一时无言以对,硬扯出一句,“骂我偷懒不干活呗。哎……你是不知道,近几日军营里忙得晕头转向,一开拔更是要命。算了算了,跟你啰嗦这些干什么,走了。”

匆匆忙忙的,像是有追兵在后。

将近月底陆晋才出现在宅内,他来时云意正窝在自己的小卧房里,慢慢细细喝着绿豆汤。他身上衣料早让汗水湿透,大大咧咧坐到她身边来,抢了她手里的青花小碗便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下去,末了还说,“再叫厨房盛一碗来。”

汤圆依言退下。

云意靠着小桌,回头看他面色潮红,满头热汗,便捏了团扇来轻轻给他扇风,没想到扇子也被抢过去,真是强盗一样的做派。

他一面扇风,一面绷着脸同她说话,“你倒是逍遥,大热天的,这间屋有绿藤遮着,比别处清凉不少。”

鼻尖绕着他身上汗味儿,倒也不觉得熏人,云意懒懒挪一挪腰,离他稍稍远一些,“二爷这是从军营里来?累成这样,要不然先洗洗,换身衣服,人舒坦了再用晚饭。”

恰在这时,汤圆端着碗呈上来,陆晋仰头又是一阵牛饮。这一回记得夸她,“你这绿豆汤与别处不同,哪里不同爷倒是说不上。”

云意道:“这里头掺了青梅、金桔饼、佛手糖萝卜,又有糖水莲子、糖桂花,早上我看院子里的蔷薇花开得好,便也采上两朵一并熬煮,算是应了时节。夏至一过,暑湿便涨,这汤最解湿热。我看二爷苦夏,营里也可指人做上一锅,倒不必如此麻烦,一勺绿豆一锅水,煮开了就行。”

陆晋听她说完这一段,心都让熨平了,再也燥不起来。便来握了她的手,脸上也有了一丝笑,“这话说的,比人唱的还好听。”他难得听劝,真回了正房沐浴更衣。

云意唤汤圆来,将帘子敞开,把屋里的汗气散一散。再吩咐厨房,准备几样陆晋爱吃的荤菜。傍晚餐桌上分出楚河汉界,陆晋这一方“花团锦簇”,云意身边却是“寡欲清心”。

她早先喝过绿豆汤,眼下没什么胃口,好半天才进一块素三丝,权当做陪。

陆晋先囫囵吃上一轮,略饱后才擦了嘴,配上一壶酒来细品。赞道:“这厨子大有长进,也不知是板子打得好,还是你调教有方。”

“自然是二爷的板子厉害,我也就单凭一张嘴,出出主意罢了。”再看自己的翡翠汤,好半天也不曾动过一口,她的心思早已经不在吃上,“二爷要出征?”

“不错。”陆晋抿一口酒,缓缓说,“明日开拔,去往龚州,计划驻军毕照、原山、龚州三镇,巩固东南防线。”

云意心生疑惑,不解道:“不去泽口么?泽口临近龚州,又是两江交汇之地,漕运往来集散,就是往后……”她晓得自己犯了口舌,连忙打住。

怎奈陆晋朗声大笑,似遇知己,举杯相邀,“你在孝中,不能饮酒,爷单敬你一杯。”言罢一口气饮尽杯中酒,再倒置来与她看,“一旦拿下泽口,粮食补给便有了保证,进而向南可图江北,退,又能以此相挟,向朝廷邀赏。公主高见,在下佩服。”

云意双肩耸拉,愁闷道:“横竖你已经想好了,何必把这功劳扣我头上。不过你可小心,王爷没想到的事情,又是出战攻城,若由你来说,恐怕成不了。”

“嗯,这事比攻城难办。”

云意想了想,出了个歪主意,“王爷不是好酒么?不如为王爷寻一位酒中知音,这些话都趁着半醉不醉的时候说,说不好就是玩笑话,说得好就是锦囊妙计,最好不过。”

陆晋问:“何谓酒中知音。”

云意答:“就是个会酿酒又会忽悠的呗,二爷手底下人才济济,还能找不到这样的?”

陆晋看着她,好一阵乐,继而含笑道:“还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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