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珊,行李多不多?”
“以珊,从千岁机场出发了吗?札幌今天是阴天,不会影响航班的,你不要太赶,时间足够你赶上从东京飞上海的飞机。”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下额头,才恢复点正常。从短信发来的时间,渡边翼应该一夜没睡,足足十六条短信,但没有一个电话。
“你在看什么?”大岛浩煮好一壶开水,装在保温瓶中,让她带在路上喝。
“没看……什么。”她慌乱地合上手机,听到出租车在外面鸣了下喇叭,她急急地拎起行李。
“我走了。”
大岛浩皱了下眉头,拉住她的手,深深地看着她,“以珊,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我在北海道等你,早点回家。”
她以外他要问短信的事,紧张地看着他。现在听他这样讲,她笑了,“知道啦。”
坐在出租车上,她忍不住又把短信一条条看过去。
渡边翼关心得有点过头,简直是面面俱到,他会在机场等她吗?她的心“咯”了一下,像漏了一拍。如果在,她和他讲什么,她说不定会忍不住哭起来,但那样会让渡边翼以为她对他有留恋。
经过了和渡边翼的分手,她对自己的自控能力已不敢那么自信了。
不如不见吧!
但他显然打听到了她的航班,能避得开吗?
二个多月不见,他还和从前一样温雅俊逸,笑意仍那么温和吗?
如果碰到,就见一下吧,像对一个熟悉的人,打声招呼,然后道别,不谈太深。
冷以珊心中自我建设着。
走进机场大楼,她紧张得两手都是汗。她领好登记卡,托运好行李,在候机楼坐了一个多小时,她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冷以珊自嘲地一笑,她又多想了。
失望,不是没有的。
他的一条短信,轻易地就牵扯着她的心,让她为他患得患失,还是没用。她手托腮,看着玻璃墙外的天空,叹了口气。
“冷以珊!”身边的座椅“啪”的打开,一个身影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侧过头,眼熟的男人,有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她想起来了,是那个有点神经不正常的大律师。
“哦,你好!”她看到他提着个公文包,领带松着,额头上还有汗,古铜色的皮肤被阳光晒得有点发亮。
“回国吗?”山口真一放下公文包,放松地耸耸肩。
冷以珊讶异地扬扬眉,不解地看着他。
山口真一笑着指指电子屏,上面正显示着十二点二十分,东京至上海,班机号……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我回上海。你要出公差吗?”
“不,我送个朋友。”山口真一看到她的鼻子红红的,声音有点沙哑。“你感冒了?”
“是的,好像是重感冒。”
“我带你去看下医生!”
“呵,我自己就是医生。”
“你是心脏科医生。”山口真一态度有些强硬。冷以珊蹙了下眉头,“我能看复杂的心脏病,不能看一个小小的感冒吗?山口先生,你该去看看你朋友来了没有。”
她冷漠地转过脸,目光平视前方。
“不用看,她来了。冷以珊,你有时很固执,这不好。”
冷以珊眨了眨眼,很好玩,这位大律师并不像别人称呼她为冷医生,而是直呼她的姓名。她不是嫌他不够尊重她,可以直呼其名的人,一般是很熟稔的朋友和同学。
大律师都是字字慎重,不会没经过大脑考虑就脱口说出什么的。
“山口先生,你以前就是读法律的吗?”沉默了片刻,她问。
“对,我是早稻田大学法学院毕业的。”他眯起眼,揣摩她话语的意思。
冷以珊微微笑了下,“我差点以外你是医学院的,会不会是我的什么学长,原来不是。”
“不是又怎么样?”大律师扣住字眼。
“不是就代表我们没必要再聊下去了。”她冷冷地说。
山口真一没想到她会这样讲,脸色有点发青。“我们之间还有渡边社长的关系。”
“你弄错了吧!”冷以珊淡然一笑。“山口先生,既然知道我今天是回国,就该知道我在日本是没有亲人的。”
“冷以珊,你在抹杀事实。”山口真一黝亮的眼瞳指责地盯着冷以珊。
“事实?”冷以珊僵住身子。“请问山口先生,你说的事实是什么?”曾经,她和渡边翼之间有过一份情,但结束了,这不会构成她和渡边家有什么牵连的依据。恋爱可以谈多次,只有婚姻才受法律的保护,大律师今天可能被太阳晒昏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