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爱不疼(10)

“叶姐,有电话进来了。”耳机里小卫欢声叫道。

叶枫朝外面挥了下手,“好的,现在我们来听一位朋友的故事。你好,我听到你的声音,是的,这里是《午夜倾情》。”

“我姓宁,”打电话的是位女子,嗓子沙哑,象是刚哭过,“叶子,你的声音很好听,说的也很对,爱一个人确实是很美妙的事。可是为什么爱要这么疼呢?”

“和男朋友吵架了?”

“不是男朋友,是老公。我们恋爱四年,过年时刚结的婚。本来今晚我值夜班,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回家了,推开门,他和他同事睡在我们的婚c黄上……啊……啊……我真想一刀杀了他们,可我……下不了手!”

叶枫放缓呼吸,“他怎么向你解释的?”这样的故事俗不可耐,可男人们却乐此不疲。

“他说他和同事喝醉了,她上错了c黄,他抱错了人。叶子,他们俩是喝得有点高的样子,但我才八十斤,他同事一百二十斤,这抱起来一样吗?你说这多出来的四十斤ròu搁哪儿了?”女子声嘶力竭的声音,刺得叶枫的耳膜隐隐作痛。

叶枫揉揉酸胀的太阳穴,仿佛看到超市ròu架上一大块ròu血红血红的,“他可能没说谎。”

“什么?”

“他以为抱着的那是一团被子,毕竟一百二十斤的女子身体的绵软性非常好!”

“会吗?会吗?会吗?”女子惊呼道。

“你爱他吗?”

“我爱他,很爱!”女子呜呜咽咽地哭了。

“会有这种可能的。”掷地有声。

道别的话留给小卫说,另一通电话转进了直播间,是位男子,声音低沉得极具磁性,在夜深人静时,这样的声音令人迷惑、想入非非。

叶枫浅浅一笑,“晚上好,先生。”她听到电话那端有汽车的喇叭声,“你在开车?”

“我已经停下来了。”语调平静无波,却又象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就好。”她没有催促,耐心等他的继续。

男子的呼吸忽重忽轻。

“先生,听见我的声音吗?”

“听到,你的声音象我认识的一个人。”说话前,男子轻轻叹息。

“她也在北京?”

“不在,”男子停顿了下,象在抑制某种激烈的情绪,“她离开北京很多年了。一个月前,我见到了她,可是她却记不得我了。”

“也许光线不好,她没看到你呢?”

“天是黑了,但我就站在她面前,还帮她提了下包,她对我说:谢谢帅哥!然后转身离开。”

“你们是恋人?”

男子怔了下,笑了,叶枫听着那笑象自嘲,“我们只是同学。”

“只是同学,她没有装着不认识你的必要,一定是你误会的。她……会不会把隐形眼镜给掉了?我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着急出电梯,被行李箱绊了一下,眼镜甩出去,出租车在外面等,没办法,只得眯着眼往外跑。那时就是我爸妈站在我面前,我估计也认不出来。”

男子发出愉悦的轻笑,“那我大概是误会她了,她的视力很不好。”

“你很在意她?”

男子怔了一下,良久,才说道:“她结婚了。”

叶枫的心因男子语气中的悲凉狠狠一紧,她眨了眨眼,看到小卫抬手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知道时间快到点了。

“一生中会有那么一次,为了一个人而失去自我,不奢望有结果,不苛求与他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管会不会有回报,但能在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他,我心足已。这段话,送给你,也送给收听今夜《午夜倾情》的各位听众。明天同一时间,城市电台,叶子与你不见不散。”她摘下耳机,这才感觉自己是实实在在踩在地上。

“叶姐,你是一支潜力股,我看好你!”直播间门一开,小卫笑着跳着扑向她。

崔玲出去前,扫了叶枫一眼,“现在讲这话太早,明天看听众的反溃。一股酸溜溜的文艺腔。”

小卫冲着她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她就那死样,别理她。我觉得好就行,叶姐,你怎么会想到被子一说,哈哈……”

“她都失控了,可我感到她很爱她老公,只是想找个理由来原谅他,我就帮了个忙。”叶枫拧开一瓶矿泉水,凑到嘴边,专心喝水。

“真贱,好象天下男人都死了似的,为什么非要他不可?”小卫撇嘴,“叶姐,我们这个头开得真好,你给人感觉很知性、自然,以后听众一定会越来越多。还有,我超迷后面那个男人的声音,象播音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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