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爱不疼(31)

“叶小姐,这是我的手机号。”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便条笺,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行数字,递给叶枫。

“我一会转交给艾俐。”叶枫接过。

教授推推眼镜,清咳了两声,“这是给叶小姐的。我在北京还要呆两个月,在叶小姐方便的时候,我想能请叶小姐出来吃吃饭、喝喝茶,只有我们两个。”

不必加上后面一句,叶枫也听明白了。“教授,你会不会误会了?”叶枫啼笑皆非地捏着便条。

“叶小姐是我今天的惊喜,缘份的事,谁都难以预料!”教授一板一眼地说道。

好人真是不能做,叶枫欲哭无泪。

出了餐厅,她假装没注意教授射向她的灼热视线,连再见也没说。本来就没有再见。

“哈哈,他真这样说?”艾俐听她说了教授的邀约,很不厚道在路边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觉得他是病急乱投医。”她苦笑。

艾俐拭去眼角的泪,“可能到了这把年纪,选择的范围越来越小,已经没办法那么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很差?”她气愤不平,推了艾俐一把,突然发现艾俐象失了魂似的盯着街对面。她顺着艾俐的视线看过去,斑马线的尽头,刘伟柔情蜜意地牵着一个笑得象朵似的女子,正在等绿灯亮起。

“艾俐,我们走吧!”她拖了艾俐就走。

艾俐酸涩地收回视线,整个人呆呆的。

“我是他学生时,他说学院禁止师生恋。我们成了同事,他是别人的丈夫。他离婚了,恋上了自己的学生。我真的很呆,其实不管在他的什么时期,他身边的人都会是我。因为他不爱我。牙套妹,你说我到底在守候什么呀?”艾俐捂着脸,泪水从指fèng间迸流涌出。

她无奈地抱着艾俐,任四周的暮色将两人缓缓罩住。

少女的暗恋,是悠长而轻盈的,与其说是恋,不如说是崇拜。成年之后的暗恋,却是漫长而苦涩的,她希望得到回应,希望得到承诺。当希望变成绝望,除了默默流泪,又能埋怨什么呢?

你有爱他的自由,他亦有不爱你的权利。

本来吃完饭两人想好好地逛个街,叶枫也想添几件轻薄的春装。天气越来越暖,大衣已经穿不住了。艾俐哭成个泪人似的,在哪里都成外人注目的焦点,两人只得打车回家。她在艾俐那里呆到十一点,喝了两杯干红,才回自己的公寓。

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艾俐的书房和卧室都摆着刘伟的照片,有讲课时、用餐时、大笑时、沉默时。她看了更心酸,让艾俐扔了,不要再看。

“留着吧,这样我有可能死心更快。”艾俐苦笑,“因为看不到他,我会想得更凶。如果人真有轮回,上辈子我必然是杀他全家的江洋大盗。”

她笑不出来,拿开艾俐的酒杯。

她和边城也拍过许多合照,在出国前,她统统撕了。现在想找一张回味一下,都没有。

夏奕阳公寓的门开着,又是原生态的山歌,语速悠长、缠绵,象是山风吹过麦浪,又象是溪水流过村头,还象月光下姑娘脉脉含情的凝视。

她轻叩门。

也不知从哪天起,这已成了一个默契。当他的门开着,必然就是在等她。其实只要她回来,他若在家,门总是开着的。

她觉得他们相处的还算愉快。他们是同学,她没有反感他的理由。他对她坦坦荡荡,表情从容,言语间谦和有礼,一派君子风范,还偶尔经常指导下她的工作。到底多吃了几年传媒饭,他比俨然已成她的良师。

“回来了?”他穿着深色T恤,灰色长裤。屋里没有开大灯,他可能是从书房出来的。淡黄的壁灯下,他的黑眸格外的深邃有神。

她没有进屋,就倚着门框,“这什么歌?”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喜欢吗?”

她老实地摇摇头,“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通俗音乐,可能我就是一个俗人。”

他笑,“上次青歌赛,原生态组演唱时,我请人录了一盘,我妈妈爱听。”

“你妈妈是个歌手?”

“我妈妈爱唱山歌,可惜她不识字。我妹妹上了三年艺专,毕业后在县文化馆工作,现在专门替音协采集四川山区的民间音乐。我爸爸在我上高一那年,生病过世了。”

认识好多年,她好象是第一次听他说家里的事。她低下头两手交握,“你工作这么忙,难得回家一次吧?”

“读书时,要省路费,不能回家。现在是忙得没时间回。前年我父亲六十岁的祭日,我回去了一趟。哦,我妹妹五月想来北京玩,来的时候你帮我照顾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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