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华映月(141)

阿迟看到程帛眉间的落寞,不知怎地想起可怜的徐素心。当家主母不是她们的亲娘,她们各有各的苦楚,各有各的挣扎。

阳春三月真是喜事多。月初,张勍隆重迎娶傅嵘;月中,程希嫁到胡家;月底,冯姝披上大红嫁衣,哭着上了八抬大轿,被抬进广宁侯府。

“认亲的时候,魏国公府有几个老女人,可坏了。”张橦常常到徐家跟阿迟说话,曾不平的说起,“她们算我大嫂什么人呀,居然也想刁难!”

阿迟关切,“大嫂有没有吃亏?”张橦得意道:“没有!有爹爹和娘亲在,哪能让大嫂吃亏呀。还有大哥,可护媳妇儿了。阿迟,我家爹爹、哥哥,都是很护媳妇儿的!”笑咪咪看着阿迟,眼神中满是调皮。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今天抽的很销魂,先放上来。

本来预计要写八千字一万字,写到结婚,现在看看有点费劲。

商量下,要不明天再洞房?今天来不及了呀。

☆、68高山仰止

阿迟和张橦已极为熟稔,自然知道她性情活泼,言语俏皮,心思玲珑,见她存着打趣之意,微微笑着,并不说话。婚期渐近,橦橦的调侃,定是日胜一日。

张橦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想到我很快要有两位美丽出众的嫂嫂了,真是无比满足。若两位嫂嫂都来讨好我这小姑子,那我岂不是很神气?”

阿迟装出幅迟钝的、笨笨的模样,“你方才不是说,令兄很护媳妇儿?令兄既然护媳妇儿,令嫂又何必讨好于你?”

“因为,我认识他们的年头比较长呀。”张橦笑嘻嘻,“他们自小到大的糗事、逸事,我这儿攒了一大堆。有好玩的,有发人深思的,还有丢人现眼的!这一大堆可不是白攒的,若有人出价,价钱合适,可立即成交。”

阿迟板起小脸沉思片刻,伸手从鬓边摘下一朵小巧珠花,“先来十个钱儿的,若听着合适,便继续买。”

张橦似模似样的把珠花抛出去,又接回来,掂量着份量,“成了,那就先来十个钱儿的。若你觉着货色还成,咱们再谈大买卖。”

说着玩话,两人都是心情大好,银铃般的笑声飞出去很远很远。“……今儿这买卖谈的极好!”张橦笑的花枝乱颤,“原来买卖是这么谈的呀,太好玩了!”

陆芸命人来请,“今年春上的太湖新茶,橦橦尝尝。”茶叶碧绿嫩翠、叶底柔匀,异香扑鼻,入腹幽雅鲜爽,韵味清奇。

品着茶,说着家常,轻松惬意。陆芸不经意的问起,“大少夫人进门,一众族亲,想必都是欢喜的?”不会有人刁难吧?

张橦笑吟吟摇头,“添人进口,大喜的事,族亲大多是欢天喜地、笑容满面的。也有几位不大痛快,最不痛快的便是林氏太夫人,板着一张脸,好不煞风景。”

陆芸微笑,“林氏太夫人年纪大了,背晦了,也是有的。”虽是笑的得体,陆芸心中隐隐有几分忧虑。张劢这魏国公的爵位原是林氏这一房的,林氏嫡子阵亡,爵位才传到张劢身上。做过国公夫人,如今却眼睁睁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府邸易主,林氏心里能舒服么?自是要为难于人的。

张橦笑盈盈,“我二哥虽不在京城,可他袭了爵,做了魏国公,魏国公府的事便该当他来当家作主。昨日我二哥来了信,说林氏太夫人孀居之人,不利喜事,往后但凡有喜庆之事,不必请她老人家出来受礼。”

陆芸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张劢这东床快婿处处维护阿迟,处处替阿迟着想,忧的是他旁支袭爵,如此行事,会不会予人把柄、被人褒贬?”

张橦何等剔透,笑着解释,“在今年元旦之前,林太夫人一直住在嘉荣堂。嘉荣堂是魏国公府正经正内室,一条甬路直通大门的,向来是国公夫人的居所。依理说,我二叔祖父过世之后,林太夫人便不再是国公夫人,不该再住在嘉荣堂。可这些年来,谁理会过她?由着她使性子,不搬。魏国公府一应产业,也是拖了几年、甚至十几年才交出来,这些,通没人跟她计较。”

我们已经很礼让她了好不好?是,她曾经是国公夫人,她不幸独生爱子英年早逝,她很令人同情-------可,这爵位不是她挣的,也不是她夫婿、儿子挣下的,魏国公府,是先祖创下的基业。谁应继承这国公府,谁能把这国公府发扬光大,是清清楚楚的事。

嫡子早逝,没留下嫡孙,庶子又被她压制的没有出息,爵位自然旁落。世袭罔替的国公府,岁禄五千石,若是后人平庸无能,只坐吃山空,再没新的建树,你当朝廷能甘心、能乐意?岁禄五千石,比郡王还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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