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华映月(266)

庚,有赔偿、偿还的意思,“三个小子之后才有一个小闺女,这是老天爷补偿咱们呢。”

孩儿他爹觉着这名字虽不坏,却不够秀气,跟孩儿他娘商量过之后,取了小名“阿荑”。 荑音同倜,听着就很轻灵,意思是草木刚生的嫩芽。

阿荑集万千宠爱在一身,不管在她爹的魏国公府,还是在她祖父的平北侯府,都备受长辈们、哥哥们的关爱。

最喜欢阿荑的,当然是她爹爹,魏国公张劢了。阿荑娘亲虽也喜欢女儿,该管的时候还是要管的,不肯一味纵容。阿荑爹爹则是溺爱的很,但凡阿荑有所要求,总是笑着应允。

“仲凯,小孩子的要求有些合理,有些不合理,你要区分的。合理的要求当然要满足她,不合理,坚决制止。”阿迟很郑重的跟张劢谈过幼儿教育。

“我区分了啊,我觉着都很合理。”张劢一脸无辜。

我闺女哪有不合理的、过分的要求?小荑荑很懂事呢,不合理的要求,压根儿没提过。

阿迟扶额。

前方传来稚嫩的喊杀声。没多久,四个男孩子手中高高举着木剑,冲着这边冲了过来。他们身后,一名须发皆白、神采奕奕的老者不紧不慢的跟着。

看见小荑荑,老者笑逐颜开,“荑荑啊,想太师公没有?”他和平北侯府、魏国公府这些长辈们一样,希罕女孩儿,最疼阿荑。

“想了。”小荑荑乖巧的笑着,露出一口可爱的小米牙。太师公看的心痒痒,蹲在小荑荑身前笑咪咪问着,“荑荑哪儿想太师公了?”

小荑荑歪头想了想,指指手,指指胳膊 ,最后犹豫了一下,又指了指脚。张劢和阿迟都忍俊不禁,太师公更是捧腹,“荑荑啊,你用脚想太师公?”

四个男孩儿同心协力,一声断喝,四把木剑齐齐指向小荑荑,“平山四侠,特来拜访!”小荑荑撇撇嘴,“镜湖女侠,不屑一顾!”

四个男孩儿是张度、张序、张廓、钟星,因他们四人时常在平北侯府后山玩耍、练功,祖母悠然给他们起了外号,“平山四侠”。

平山四侠总爱逗弄妹妹,小荑荑气愤的跟娘亲求助。正巧阿迟在镜子似的湖水前悠闲坐着,笑咪咪拉过女儿,费了半天口舌,教会她这句,“镜湖女侠,不屑一顾!”

“平山四侠”愣了愣,小荑荑有长进啊,嘴皮子功夫见长!他们正犯愣间,张劢随手折下一枝树枝递在女儿手中,握着她的小手,打落张序手中的木剑,口中喝道:“以一敌四,风扫落叶!”

小荑荑快活的笑起来,爹爹带着我,一个人打你们四个!

四个小男孩儿哪经张劢打,纷纷败下阵来。三个大的倒还罢了,钟星最小,只比小荑荑大上三四个月,还没过三岁生日,性子很娇。他赌气把木剑扔到地上,奶声奶气的抗议,“二舅舅,欺负人!”

小荑荑挣开张劢的怀抱,跑到钟星面前,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脸蛋狠狠亲了几口。钟星也不生气了,亲亲小荑荑的脸蛋,两人手拉着手,高高兴兴去土地上翻虫子。

小荑荑是个美人胚子,钟星呢,比她更美。皮肤比上好的定窑白瓷更细腻晶莹,眼睛比黑宝石还澄澈润透,玩耍起来面庞泛起胭脂色,无比迷人。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真幼稚!”张度和张序一脸大人相的批评过,昂起头,练功去了。张廓在两边犹豫来犹豫去,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追求进步,跟着两个哥哥一起舞枪弄棒。

小荑荑和钟星撅着小屁股翻虫子,掐野花,其乐无穷。

张劢和阿迟陪师公在廊下坐着喝茶,眼光不离几个孩子,口中说着家常闲话。

“怎么四个都归您管了?”张劢有些奇怪。

师公笑咪咪,“你爹爹,今儿个要练兵。你外公么,度假去了。”故此,本来该归你爹爹管的大哥儿、廓哥儿,本来该归你外公管的星哥儿,全归我了!

张劢冲他拱拱手,“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师公您老当益壮,一人能看四个孩子。”阿迟微笑反对,“师公哪里老了?依我看,师公年轻的很呢。”

师公大乐,附和道:“小呢,才八十四!”

一阵秋风吹过,三人愉悦而笑。

☆、番外

徐宝出嫁那年,十八岁。

和葛右林在香山巧遇之后,两家请媒说合,议定了亲事。葛右林虽是父母双亡,伯父伯母厚道,待他和亲生儿子一般无二,这亲事上头,半分不马虎。从换庚贴、合八字开始,每一回过礼都很正式、很隆重,成亲的时候,更是大操大办,贺客盈门。

徐宝坐在缠绕着大红喜绸的八抬大轿中,又是欣喜,又有些惶惑。自己这辈子,还能堂堂正正嫁人为妻,安安稳稳坐日子么,真有点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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