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35)

他把他的大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他说:“陈小希,我照顾不好。”

我作为雌性的母性本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泛滥,我摸着他的头说,“江辰,那我来照顾你。”

“好。”他说。

之后江辰交班了,在送我回家的路上他列出了一系列我要如何照顾他的条款,这些条款大部分我都不陌生,大学的时候他就列过一份给我,比如说,他负责给我送早餐,我负责给他送午餐晚餐;比如说,他如果吃一切带有壳的食物,我必须帮他剥皮,这集中表现在茶叶蛋上;又比如说,我必须每周替他清洗一遍他穿过的衣服和被褥……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把他给我的两页处方单翻得哗哗作响,可他就是不为所动,最后我忍不住了,挥着那两页纸说:“为什么我必须给你送晚饭?”

他说:“这是比照大学那份规则来的。”

我说:“大学近啊,方便啊,再说了,大学你还给我送早餐呢。”

他说:“那是我要早起看书,顺便。而且,我不是对比大学那份把送午餐的减掉了吗?”

我气结,“那……那我也不要送晚饭给你。”

他用眼角瞟了我一眼,“是谁说要照顾我的?”

我无语以对,只有又低头研究那些条款,在第六条上,江辰写着:必须每三天帮我整理一次家里。

我抖着纸说:“你看看第六条,大学里没有这一条。”

他拍着方向盘等红灯,伸过头来瞄了一眼说:“大学住的是宿舍,不能便宜了别人。”

……

好吧,是我错了,是我在三年里在回忆里主动把他美化了太多,以致我只记得他对我的好,完全忘了他对我的欺压。回忆之所以美丽,是因为谁也回不去。

而其实在我认识江辰的漫长岁月里,他的温柔底下都是隐藏着一颗对我肆无忌惮作威作福的心。比如说那个图书馆事件,大家看到的都是他在图书馆里帮我翻书,可是其实那么冷的天,我多么愿意就在宿舍的被窝里呆着,他却硬要逼我赔他上图书馆,他说学生本来就该好好学习,他还说一想到他在图书馆埋头苦学而我在宿舍埋头苦睡,他心里就不舒坦,心里就不平衡。他老人家是医学系的每天要好好学习免得医死人无可厚非,但我一艺术系的,每天逼着我上图书馆那是对我自由思想的扼杀,所以我成不了梵高毕加索,其实是江辰害的。

“到了。”江辰拍了一拍我的头,我往外一看,愣愣地说:“你走错了,这不是我家。”

他解着安全带:“我知道不是你家,这是我家,上来给我煮点东西吃,顺便收拾一下。”

……

第十九章

最终我还是没去成江辰家,他家在九楼,电梯走到二楼的时候他就接到电话了,说他有个病人出问题了,他在三楼的时候按开了电梯门,丢了一串钥匙给我,说:“903,找点东西吃,睡一觉。”

电梯门缓缓合上,我看着他转身匆匆往楼梯间跑去。

我随着电梯上了九楼,在江辰家门口站了一会儿决定我还是不进去了,一则我良好的教养不允许我在主人不在时擅自进入人家的家里;二则我怕主人不在家盯着我,我进去了看到什么贵重物品我就忍不住随手带走了。噢,我那良好的家教!

于是我又乘着电梯下楼了,在楼下早餐店买了馄饨茶叶蛋等早餐,拦了计程车又上医院去了。

女人有多傻,我就有多傻。

医院门口停了长长的一排高级轿车,我说了我对车不了解,但那些车都擦得铮亮,想也知道是好车。这道理就跟衣服一样,如果是几十块钱的衣服,往上面倒酱油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实在穿脏了就丢掉。如果是几百块的衣服,远远看到酱油我就跑了,实在弄脏了我还跪在地上一小块一小块地搓洗……

我还没走进医院门口就被两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人拦住了,他们异口同声问我说:“你来干什么的?”

我抬头看了一下医院的牌子,懒得多说,就随口道:“看病的。”

西装男甲看了一下手表说:“医院还没开门,你看什么病!”

我说:“我挂急诊?”

西装男乙说:“你哪里有点需要挂急诊的样子?说吧,你是哪个电视台的?”

我愣了一下,羞涩地挠着头谦虚地说:“呵呵,我不是电视台的,虽然很多人说我长得很适合上电视。”

西装男甲乙对视了一眼,又异口同声地斥问:“少废话,你是哪个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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