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42)

“医院哪里?”

“病房,你来了吗?”

“嗯。几楼几号房?我去找你。”

“不用了,你去大堂等我,我下去找你。”

我在大堂的一排排的长凳中挑了个显眼的地方坐下,即使是这个时候,大堂还是稀稀拉拉地坐着站着来回走着不少的人,他们脸上都有或多或少地担忧,但我无暇观察,我忙着盯着各个出入口,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突然对于将要见到他这件事感到异常紧张,就好像学生时代,那个时候我即使是在和同学聊天当中听见他的名字,都会偷偷地心跳漏拍。

“你干嘛?”背后有人戳了一下我的脑袋,我本来前倾着探头看走廊,被戳了一下我一个不防就差点往前栽倒,他又拉住了我。我转过头去,江辰无奈地看着我,“你连坐都坐不稳啊?”

我傻傻地看着他笑,“我怎么没见你过来?”

他指身后的楼梯,“我从楼上下来的。”

我呵呵一笑,跳到他身边挽住他胳膊说:“我请你吃饭吧。”

他说:“你那么开心干嘛?”

我说:“我见到你开心啊。”

他侧眼瞟了一眼,像是玩笑又像是要求地说:“开心那你天天来。”

我狂点头,“我觉得你这么忙,我以后就常常来陪你好了。”

他笑着拍着我的头说:“你这么善解人意我会不习惯。”

我觉得他这话没有站在现实的制高点上表达,在面对他时,我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很善解人意。

他看了看手表,又说:“你想吃什么?我不能离开医院太远。”

我说:“那就这附近哪家最贵吃哪家!我请客,你付钱。”

他笑着说:“你倒是很不要脸嘛。”

“可不是。”我十分骄傲,话讲得可溜了,“我的人生原则是‘吃完拍拍嘴,擦擦屁股走人。”

话音一落,我自己愣住了。 江辰迟疑了两秒,然后忽然大笑。一个白衣大夫在医院大堂不计形象地大笑,这种行为是很不善良仁慈的,即使笑起来很好看也是应该要拖出去打三十大板的。

江辰带我从医院后门绕了出去,他说要带我去吃一家很好吃的火锅店。

我说:“你夏天带我去吃火锅?”

他说:“那家店一年四季都营业的,他们有一款情侣锅,听说很好吃的,想带你去吃很久了,等不及冬天了。”

想带你去吃很久了。

我停住了脚步,鼻子酸酸地很想哭。

江辰回过头来看我,不解,“怎么了?”

我把手伸过去,说:“你牵我。”

他左右看了看,叹口气握住我的手,“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呢。”

我看着他浅浅浮在左颊的酒窝,切,还不是也幼稚。

火锅的热烟很快弥漫在我和江辰之间,我除了被这热烟熏得满身臭汗还被它熏陶得十分庸俗,因为我跟江辰说了苏锐的事,而且心里还庸俗地期盼着他最好能吃点醋,不对,最好能大吃醋,气到把火锅桌掀翻了也没关系,只要热汤不浇在我俩身上。

但是江辰只是刷了片羊ròu丢我碗里,说:“你少得意。”

唉,我的得意如此委婉,你竟也能明察秋毫。

我说:“苏锐问我说一辈子就喜欢一个人难道不觉得无聊吗,你觉得呢?”

他说:“大概也有点无聊吧,我没试过。”

我愣着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敲着碗边,“你再说一遍?”

他又丢一片羊ròu进我碗里,“我奶奶说敲碗边的都是乞丐。”

我不依不饶追问,“你还喜欢过谁?”

他转着眼珠子作沉思状,半晌说:“反正我没无聊过。”

我看他一脸死不说的样子,气不过也说:“好啊,反正我也不甘心一辈子就喜欢你一个。”

江辰也敲着碗边说,“我倒是觉得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挺好,跟做手术一样,讲究快狠准。”

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啊……

我们对于“真爱唯一”这个严肃得山崩地裂的话题讨论告一段落时,江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你最近有没有上我家?”

“啊?”我摸不着头脑,“上你家?”

他瞪着我,“我的钥匙不是还在你那儿?”

我恍然大悟又有点疑惑,“我忘了你钥匙在我这儿,你这几天都没回家吗?”

他说,“没回,星期天开刀的病人来头很大,医院领导要求我二十四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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