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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和江蕙在宫里的日子一直很悠闲。
皇帝、杭皇后疼爱他们一家人那是不用说了,太子对弟弟、弟妹、小侄女也格外关心宽容,江蕙虽然住在宫里,却不如何拘束,笑口常开,其乐融融。
淮王还是试图搬到淮王府的,这样他和江蕙的行动更自由,也可以常带阿芷逛街玩耍,但杭皇后不同意,皇帝更是不答应,“小火,蕙蕙,你俩想走就走,没人留你们。小阿芷留下。”
“我和蕙蕙怎么可能抛下小阿芷。”淮王下气。
皇帝这两年身材有些丰腴了,面容却比从前慈爱了许多,笑呵呵的道:“既然抛不下小阿芷,那就继续住着吧,朕看在小阿芷的份上,不嫌你烦。”
“我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我父皇喜爱我闺女,更胜过喜爱我。”淮王仰天长叹。
“先帝在世之时,喜爱你也是超过喜爱朕的,朕可没和你计较。”皇帝淡定的道。
淮王脸红了,“您一提到先帝,我就想起那块雕着飞狼的血玉,想到蕙蕙才三岁的时候我就见过她了,先帝还为我俩定了娃娃亲。”
皇帝笑的意味深长。
娃娃亲,哈哈 ,娃娃亲。
小阿芷三岁生日的时候,皇帝为她在宫中设宴,宴请的除了皇家、江家的亲戚之外,还有十几位翰林院的青年文士。皇帝叫这些人来是让他们做诗的,阿芷小郡主这般聪慧可爱,如果没有诗歌来赞美她,那不是太不像话了么?
这次生日宴规模不算大,气氛却非常好。
皇帝怀里抱着小孙女,得意的跟安远侯吹牛,“峻熙,虽然投壶是你领先,虽然你如愿以偿有了小外孙女,但其实是朕赢了,你明白么?峻熙你看看,闺女相貌随爹,小阿芷长的多像她爹,和她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陛下赢了。”安远侯心情愉快,眼角眉梢都是笑,半分不跟皇帝打别。
“陛下说的是,小阿芷像爹。”众人纷纷凑热闹。
这倒不是他们拍皇帝马屁,实情如此。皇帝怀里抱的是小阿芷,身边站的是淮王,小阿芷白皙漂亮,五官脸庞都似足她爹,活脱脱的是一个小小火啊。
皇帝和安远侯等人在这里说笑着,翰林院的青年文士诗也作好了,亲戚之中也有几位善于诗词歌赋的人为小阿芷写了诗。内侍呈上来之后,皇帝和安远侯、淮王、江蕙等人一起评定了,以翰林院侍讲卢白所作之诗最佳。皇帝皆有赏赐,又单独赏赐卢白珍珠十斛,锦缎十匹,卢白由内侍引领着过来谢恩,小阿芷好奇的看看他,从皇帝膝上滑到地上,奶声奶气的道:“卢先生,你替我作的诗很美,我很喜欢,多谢你。”
“看看咱们阿芷小郡主多有礼貌啊。”众人惊叹。
卢白是个二十出头的俊秀年青人,没想到淮王和淮王妃膝下唯一爱女小小年纪便如此知礼,受宠若惊,连忙谦虚,“哪里哪里,能为小郡主作诗,荣幸之至。”
小阿芷笑咪咪看着卢白,“卢先生,你叫卢白对不对?你和李白有啥关系呀?”
竟然殷勤的和这个初次见面的翰林院侍讲说起话来了。
皇帝乐呵呵的看着,安远侯满眼怜笑,淮王和江蕙对宝贝女儿这点儿小心思自然是明了的,知道小阿芷什么都好,就是不能随意出宫,难得见着个外人,很喜欢跟人聊天,也不以为异。
“回小郡主,卢白和李白没关系,仆单名一个白字,表字晚菘。”卢白头回跟这么小的小女孩儿正经八百谈天,回答得非常仔细。
“晚菘呀。”小阿芷眼珠灵活的转了转。
卢白,两个字里她听说过一个,是李白的白。晚菘就不行了,两个字她都没听说过,不知道是啥意思……
“父王,母妃,啥叫晚菘?”小阿芷跑向淮王和江蕙,向父母求助。
江蕙柔声告诉宝贝女儿,“小阿芷,晚菘的意思就是大白菜,是秋末冬初的大白菜……”
“大白菜呀。”小阿芷乐坏了,眉眼弯弯,“这个我知道!父王母妃前些天带我回外祖父家,我在田里见过的!”
眼前这个陌生人居然是大白菜,是她不光知道还见过面的大白菜,小阿芷别提多开心了。
“那个,大白菜。”小阿芷冲卢侍讲甜甜笑,“你写的诗真美,我有只小白猫叫咪咪,长得可好看了,改天我带咪咪跟你玩,行么?你给咪咪也写首诗。”
众人都晕。
“阿芷。”江蕙哭笑不得,“阿芷,才夸过你有礼貌,你就当面叫卢侍讲……不可以这样的,女儿,这样不礼貌……”
“这可不怪我们小阿芷,是你告诉孩子的,晚菘就是大白菜。”安远侯见小阿芷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唯恐外孙女受委屈,忙把阿芷抱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