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乱春(110)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四个人分为两组,交替着划船掌舵。过了一会儿,船行近了一方小岛,正是生长着红颜树的岛,连维看着那棵树,叹道:“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种奇树,居然可以繁衍生息。”

向钧问:“既然如此珍贵,为何女皇不派人守着这个小岛?”

容琛道:“据安国将军说,这棵红颜树,原本是天界的神树,凡人的气息太浓,便不结果。所以不能派人看守。射虹国的男子只剩下寥寥几人,都被看管的很严,没有机会来到这里,所以女皇也就没有派兵看守。”

“原来如此。”

容琛淡淡道:“此树若不结果,无异于一颗普通的树。”

连维说:“我原来也想留在这射虹国。但想到既然世上有这样的神树,也必定会有长生不死的仙草,所以就决心跟着公子继续前行。”

容琛粲然一笑:“很多东西都不是传说。只待有心人,有缘人。”

向钧幽幽的叹道:“本来此行源于陛下,可惜陛下他......”

容琛望着那颗红颜树道:“他一会儿就来。”

向钧和连维齐声问:“当真?”两人虽说的是同一句话,从表情看,却是一个欣喜,一个不悦。

容琛点了点头,看着天色道:“我们在这里等候,天黑之后,流烟会送他来。”

“流烟是谁?”

“就是那位安国将军。”

我心里一动,他居然知道了她的名字,还念的这般亲切。

向钧十分激动:“莫非是那女子爱上了陛下?是以和陛下私奔?”

容琛清了清嗓子:“咳咳,向左使你多虑了。”

小船停在海岛的不远处,不多时,天色暗沉了下来。那颗红颜树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夜色中枝叶迎风招展,一道道的红光在枝叶间闪动流淌,魅丽之极。

“他们来了。”

容琛打破了这幅精美安谧的画卷,一叶小舟从红颜树的方向划了过来。

“他们怎么来的?”

“莫非是从岛上的石洞中而来?”

向钧的话不无道理。那洞中可能有一个密道通往城内,不然那一日我们落入了洞中,那些女兵如同天降,迅速便到了岛上。

小舟到了船边,流烟放下手中的浆,道:“你们来抱他过去。”

容琛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提,将她带上船。她的手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却没有立刻放开。

我心里隐隐一动,掉头去看昶帝。

他躺在那里,短短几日,竟然憔悴的不似人形。

向钧将他抱起,连维接着他,两人合力将他搬上船。

流烟催促:“快走,让人发现就走不掉了。”

连维和向钧去划船,容琛寻来伤药,解开了昶帝的衣衫。

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想起过往,我对他并未半分好感,但真的看见他的样子,却也难免生出同情之心。

容琛皱眉看着流烟:“女皇下手也太恨了。”

我想起惨死在女皇手下的绿腰,若不是女皇想要慢慢折磨昶帝让他生不如死,以她的手段,昶帝此刻早已毙命。

昶帝昏迷到第二日的清晨,这才清醒过来。

晨光洒在船上,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忽然间觉得他的目光已经和过去不同,那种精光四溢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目光再也不会出现。他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沧桑落寞。

“陛下,陛下你还好吗?”向钧跪在他的身前,惊喜交集。

昶帝扯了扯嘴角,良久才嘶哑着说道:“不要叫我陛下。”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包括容琛。

“什么陛下,狗屁!”他自嘲地苦笑,“离开我的国土离开我的臣民,我什么都不是。沦为阶下囚,贱命一条如同蝼蚁草芥,被人羞辱打骂。”

“陛下您,”向钧涕泪交加,

“我说过,不要再叫我陛下。”

向钧呐呐不敢应答,昶帝多年来的淫威造成了向钧习惯性的对他惧怕尊崇,不叫他陛下又叫他什么?

他的眼窝深陷,身形消瘦,从内到外都和以前截然不同。

流烟看着容琛为他治伤,好奇地问:“你也是大夫?”

容琛指了指我,一本正经道:“我没有她的医术高明。”

我干笑:“公子你过谦了。”

他似笑非笑,“哦?我也有谦虚的时候?”

我:“......公子你委实没有。”

流烟看着我们对话,含笑不语。

昶帝将养了几日,身子好了许多,他比以前沉默,时常抱臂看着前方的海,一言不发,更让人惊异的是,他居然也参与划船掌舵。四个男人分为两组轮换。我和流烟偶尔也会替手,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归墟也越来越近。

我和流烟是船上唯二的女性,但她却不怎么和我说话,平素见到我,只是淡淡地点头。更多的时候,她会站在容琛的身旁,问他归墟,问他十洲三岛。容琛博闻强记见多识广,娓娓道来的故事诙谐有趣。每当这个时候,她眼中倾慕的情愫便越来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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