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后养成史(517)

崔士伟归列后,大庆殿上一片沉寂。

荆南转运使胡春光略一沉思,便按照原定计划出列应和崔士伟:“如今大梁形势不妙,越国狼子野心,辽国虎视眈眈,太上皇宜老当益壮再接再厉……”

太上皇再也听不下去了,沉声道:“朕之皇儿尚在病榻挣扎,尔等不想着为君分忧解国之难,却cao心朕之家事,其心可诛,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说罢,他起身冷冷地瞥了董存富、崔士伟和胡春光一眼,拂袖而去。

宽大的绛纱袍衬得他高瘦的背影有些萧瑟。

朝臣已经不按文臣武将来区分了,而是直接分成三部分成群结队离开——一派是以董存富等四位内阁大学士为首的高门文官,一派是以马明宇为首的支持清平帝傅予琛改革的文官和所有的武将;剩下的则是正在观望的和不愿结盟的官员。

马明光回头看了随着他的人们一眼,朗声道:“马某去潜邸探望陛下,谁愿同往?”

靳伟焕徐宜鹏畅子琦等人当即道:“吾等愿意追随丞相!”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大学士孙四周、韩青阳、董存富和崔志明立在后面,冷笑着看着这些人不顾而去。

他们已经从宫里得了消息,清平帝这次病情万分凶险,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怕是永远醒不过来了。

如今太上皇步履蹒跚,定国公一夜白头,而皇太子傅瑞还不满两个月,如果盼死了清平帝,气死了太上皇,扶了皇太子为帝,倒是一个好傀儡!

徐顺和虽然被定国公盯着,却依旧沉稳,用银刀在傅予琛喉咙又割了一刀后,便用金夹子夹了软丝布去拭流出来的血。

傅云章在一旁瞧着,早已老泪纵横。

这时候太上皇坐着一顶蓝绸小轿随着水寒过来了。

院子里的人见大太监黄琅打着伞陪一个穿着深蓝春袍的人进来,便知道是太上皇来了,忙无声地跪了下去——这几日太上皇天天微服过来,皆令她们不要出声。

太上皇摆了摆手,低着头走上了台阶。

黄琅亦步亦趋打着伞,生怕太上皇被雨给淋了。

见到太上皇进来,傅云章泪眼朦胧看了一眼,叫了声“大哥”,便不说话了,双手用力一抹脸,擦去了满脸的眼泪。

见到堂弟的满头白发,太上皇无声地叹息,慢慢走向c黄边。

傅云章这才觉得不对——太上皇怎么走得这么慢?好像两腿一步一步拖过去而不是走过去的!

徐顺和做完了所有的治疗,这才转过身,预备向太上皇和定国公行礼,却发现太上皇和永安帝都在流泪,只得尴尬地低下头,安慰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这次挺过去,以后就不用担忧了!”

太上皇当即道:“真的?”

徐顺和眼神坚定:“真的!”

傅云章闻言抹了把泪,道:“傅某一生顺遂,老了老了偏要受这些苦痛……”

太上皇却没吭声,他这辈子不算顺遂。

太上皇定国公由徐顺和陪着去了西厢房客室,徐灿灿这才从c黄后走出来去看傅予琛。

傅予琛面容平静,似在沉睡。

徐灿灿看了一会儿,便命碧云带人守在这里,她去西边起居室看傅瑞去了。

这几日傅予琛病倒了,可傅瑞却更肥了,有些长的头发漆黑柔软,浑身上下白白嫩嫩的,下巴叠了三褶看不见脖子,两条胖腿青蛙一般蹬来蹬去,正在奶娘孙凯家的怀里赖唧唧地哭——他一醒来便由朱颜侍候着喝了水,又吃了奶,然后便开始思念母亲了。

徐灿灿一见儿子哭,心都碎了,慌忙上前接过傅瑞抱在了怀里。

傅瑞心满意足地贴在母亲身上,也不哭了,哼哼唧唧地在母亲脸上胸前蹭来蹭去。

徐灿灿满怀的悲哀被小胖子傅瑞给冲淡了不少,抱着傅瑞,在他的白里透红的苹果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陈嬷嬷亲自下了一碗鸡丝汤面端了过来。

徐灿灿把傅瑞递给朱颜,自己坐在八仙桌旁大口吃了起来——她虽然伤悲,却也明白此时夫病子幼,不是哭哭啼啼伤春悲秋的时候,得努力加餐饭,好好将养身体,才能照顾傅予琛和傅瑞!

夜深了。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渐成倾盆之势,外面地上哗哗的流水声时时传来。

徐灿灿觉得有些凉,便令碧云找了件宝蓝小袄穿换上,因没有外人,便把裙子也解了,只穿着素纨绣花裤子,利利落落地洗脸梳妆,打扮得风流清慡抱着傅瑞来看傅予琛。

她把傅瑞放在傅予琛身边,看着与丈夫神肖的儿子,低声道:“阿琛,你快醒来吧!儿子这么小,你忍心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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