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闭了闭眼，干脆什么都不想。

顾琛忙完手上的案子，抬头看过去。白柠已经歪着头睡着了，手机还握在手中放在胸口上。柔软的头发散落盖住了半边脸颊，宽大的病号服滑下露出一小片的肌肤。吊瓶里还有三分之一的量，空调在头顶呼呼的响着。

翘起嘴角，顾琛把电脑放在沙发的另一边，起身走过去。白柠睡得并不十分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呼吸有些沉重。顾琛降下病床，拿走她手中的手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指尖碰触到的地方，白柠的肩膀有些冷，大概是因为凉在外面的缘故，拉起被子盖到了她的脖子处。

在她的床边坐下，顾琛不明白这种心思是什么。想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回去家里有个女人在等他，或许会有个孩子，吵吵闹闹拌拌嘴。笑了笑，手指覆上白柠输液的左手上。手指冰凉，他握着白柠的手，终是叹一口气。

年纪大了，竟然也会感叹。

过去的那些都过去了，总不能等现在成为过去再去后悔，那可真是愚蠢。

真想揉揉白柠，狠狠的把她按在怀里。

她脸色苍白盖在被子里，可怜兮兮，抬手拂过她脸色的头发，可怜的小东西，难免软了心肠舍不得揍她。

抬起她的手指凑到嘴唇上亲了一下，她那手输着水怎么都暖不热。

翌日，白柠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难得，她睡了这么安稳的一觉，连个梦都没做。

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房间里安静的很，没有一点的声音。她侧了下头就看到睡在陪护床上的顾琛，床有些小他那长腿根本就伸不开，只能蜷缩着，看起来有些委屈。

白柠扬了眉毛，心情大好。

难道看到顾琛这个模样，电话铃骤然打响，白柠吓了一跳连忙去摸床头的手机。结果拿到手才反应过来，根本不是这个手机在响。顾琛的手机全部用的是出厂带的铃声，两个手机都是一个牌子，所以都是一模一样。

白柠拿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了。

顾琛眼睛还没睁，皱着眉头特别烦躁的在床头乱摸去找手机。被子啪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手机也跟着掉了下去。顾琛好像还没睡醒，眸子里是迷茫一片，俯身胡乱的捡起手机就拿到耳边，一头栽到床上，语气不善的怒道：“什么事？说。”

早晨的房间格外安静，白柠都能听到电话那头是个男音，说的什么她距离的远，一片模糊。

“现在几点？”

他仍是怒意未消，白柠看他几乎是要摔手机的暴躁模样，也没吱声，转头看向了别处假装自己不存在。

“会议改到十点，转院的事去联系白子墨。”

抬手就把电话扔到了地上，巨大声响他翻了个身。小床经不起他那高大的身材，吱咛一声差点是要晃了架。顾琛特别坏脾气的踢了一脚床边的枕头，结果一不小心踹到了墙壁上，疼的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清醒了。

阴沉着脸坐在床上，一身的怒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白柠看他马上都要把怒火撒到这屋子里每一样摆设上，顿时就清醒了开口提醒他：“早安。”

顾琛的衬衣扣子开了三颗，下巴上胡茬十分明显，青青的一层，抬起阴沉沉的眸子盯着白柠看了足足有三秒钟。白柠还没见过顾琛这模样，心里犯怵，眨巴下眼睛刚想做出什么反应。就见顾琛下床趿拉着拖鞋大步流星走到白柠的病床前，白柠往后躲了下没躲过去，顾琛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粗声粗气哼道：“早安，躲什么躲？我又不是打你。”

他的手指干燥温热，身上穿着的衬衣也皱皱巴巴，皮带松松垮垮挂在腰上，白柠抬头毫无预兆的就看到了男人晨勃撑起的形状。心脏一阵儿突突，白柠被他这个流氓阵势吓了一跳，愣是没敢动，任由他揉捏。顾琛抬起下巴，手指撩过白柠的下巴就收了回去：“吵醒你了？”

“电话没响之前我就醒了。”

白柠没和顾琛睡过觉，怎么知道他有这么严重的起床气。以前也没见过啊，简直无法置信，这人脾气坏死了。“不是电话吵醒的。”

“嗯。”顾琛眯着黑眸看了白柠一会儿，转身往洗手间走：“早上打电话的人真是找死，活腻歪了。”

顾琛进去洗手间，医院的洗手间隔音效果不大好，哗哗的水声从洗手间传来。白柠嘴角抽了抽，脸不争气的红到了脖子根。刚刚看到的那一坨，大概……

掐了下手心抬手擦了擦脸，老流氓。

顾琛出来的时候脸色还不大好看，他阔步走到床前弯腰捡起手机，擦了下屏幕打电话过去：“给我送件衣服过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