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唐以素见唐枣的表情有些奇怪，问道。

唐枣又迅速把脑袋低下去了：“谢谢妈妈。”

唐以素：“？”

怎么忽然这么客气啦？

“晚上我会晚点回来，不会打扰到你的。”唐枣说完，不给唐以素反应的时间，立刻“蹬蹬蹬”跑下楼了。

等跑到二楼的时候，听到楼上唐以素关门的声音，唐枣一直低着的头终于抬起来。

他探了探脑袋，往三楼一看，确认唐以素已经进屋看不到他了，唐枣一直抿着的嘴巴终于放开，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着。

松开拽着小水壶背带的手，将小水壶拿到面前，唐枣上上下下翻来覆去将小水壶仔细看了好几眼，然后又前后左右，来回摸了好几遍。

好一会儿，唐枣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将小水壶背在身上，在唐以素看不到的地方，哼着歌蹦蹦跳跳地下楼了。

不过一走出楼道，唐枣又立刻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走上校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然后他透过车窗的玻璃，看向三楼。

唐以素居然打开了窗户，两只胳膊支在窗户边，见他看过来，还对他挥了挥手。

“咦，那个是你妈妈吗？”坐在唐枣身边的小朋友也被窗户边上的唐以素吸引，忍不住问唐枣道。

“哼，幼稚鬼。”唐枣还记得唐以素曾经交代他的话，在外头不能承认他是她的宝宝，所以哼唧了一声，勉强算是回应了。

只不过说完后，唐枣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偷偷翘了起来，一路紧紧抱着那小水壶进了幼儿园。

梦里她变成了个超级大胖子，因为家人病重铤而走险，进入一个特殊的机构，远渡重洋到海外，做一名试管妈妈。

检查身体，检测卵子与精子的匹配度，顺利怀孕……

按照合约，一旦确认怀孕，精子持有者就应该给她打一半的钱，唐以素可以拿着这个钱寄回国内给家人治病，然而对方却违约了。

不仅没给她孕育费，还威胁唐以素偷渡到国外未婚试管是违法的，要把唐以素严密看管起来。

唐以素的出国手续都是对方办理的，现在被反咬一口，在人身地不熟的国外，一时也无可奈何。

好在她孕期反应极大，逐渐让对方放松警惕，最终唐以素找寻了个机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回国内。

没有想到回来后，家人已经不治身亡，只给她留下了一套市区的房子。

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唐以素，最终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妈妈，妈妈！”

迷迷糊糊中，唐以素听到了小孩子的叫喊声。

梦境中的画面一下子消散，唐以素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身体传来阵阵虚脱与钝痛，眼皮犹如千斤重，令她实在不愿意醒来。

“妈妈，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你刚刚进去的时候穿着睡衣，没穿内衣，没化妆，头发好几天没洗，丑丑的，臭臭的！我要叫警察叔叔来救你了！”小孩见唐以素没有反应，继续叫道，一边叫还一边“咚咚”地砸门。

我日，为什么梦里都有人催她洗头化妆，素颜怎么了，谁规定出门见人就要化妆啦，还有没穿内衣……好吧她这个大胸没穿内衣确实有点郁闷……

想到这，唐以素还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明晃晃的灯光，白得发亮的浴室瓷砖，浑身因为寒冷而阵阵发抖，唐以素低头一看，当发现自己居然泡在浴缸里割腕后，唐以素简直要从浴缸里跳起来！

手是她的手，睡裙也是她刚从淘宝下单买的，但她为什么要割腕，为什么会躺在浴缸里？！

一旦意识到手腕受伤，伤口便传来了阵阵钝痛，好在自杀的那个人显然没什么经验，随便划了两道后就把手放在浴缸里了，这伤口不深，血虽然流的多，但愈合的也快。

这么一会儿工夫，虽然浴缸里被血染成了淡粉色，但是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唐以素因为过于惊吓，稍稍撕扯了一下伤口，才有了明显的痛感。

浴室外，敲门声还频频传来，小孩在门口叽叽喳喳地说话，要多毒舌就有多毒舌。

什么你眉毛太淡了，不画眉在生活中还好，一上镜就没有眉尾，像一个无眉星人；头发好几天没洗，乱七八糟的和梅超风似的；身上的睡衣比他的还幼稚，临死前的遗照将会是她人生中最丑的照片等等……

唐以素挣扎着从浴缸里爬起来，站到镜子前。

脸是她的脸，胸是她的大胸，但房子不是她的，门外那个小孩她也不认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头的小孩还在喋喋不休，唐以素忍无可忍，握住扶手，一把将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