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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荐河山(45)

周公子听了想跳起来打人,被钱公子拦住,拽回原处。

数人远远站着,斜睨着她,横眉冷对。

方拭非指着那边笑道:“你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像不像何兴栋?”

提起这人,心情又有些低落,拿起本开始翻看。

方拭非的确没有再跟他们做对的意思,只是留在这家酒楼,好方便有人要想找他们。

他跟林行远偶尔会出去在下面逛逛,偶尔拿个棋盘过来瞎玩。倒是一些别处的文人,循着传言过来找她,与她探讨两句。

总之她就坐在酒楼的左侧角落,过起与世无争的日子。

“这京城就是京城,姑娘都长得那么漂亮。”方拭非趴在窗户边上,本身都越了出去,兴奋指道:“这发饰衣服,打理得多漂亮?连走路的姿态也略有不同。还有那个举扇的姑娘,看见没有?漂亮不?”

林行远愁眉紧锁,觉得很不是滋味:“方拭非,你怎么光看姑娘,不看男人啊?”

“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方拭非说,“大同小异。论长相论人品,还比不过你我。不如回去照照镜子。”

林行远:“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方拭非将头缩回来,眨着眼睛无辜看他。

悄悄晃荡过来的周公子哼道:“登徒子。”

方拭非张嘴便道:“子曰……”

周公子倍受惊吓,匆忙就逃了回去。

方拭非捧腹大笑。

·

这几日陛下心情不大好,可谓诸事不顺。每每早朝议事,气得他想将奏章直接摔众人脸上去。

先是江南贪腐,王长东那边等着批示,有职无权,进展受阻。洪州刺史、节度使,纷纷不予配合。行事散漫,拖泥带水,敷衍于人。顺藤摸后之后,他这边只收到了对方惴惴不安的陈情。

再是两淮盐运使那边跟他哭穷。

哭穷?“两淮盐税半天下”,多少银钱从他们手上流过,最后交上来的数额算是个什么东西?

又有两处州道说今年年岁不佳,恳请削减田赋体恤灾民。

年岁哪里不佳?风调雨顺,佳的很。只是能贪的名目太少了。

偏偏林霁那老匹夫还跟着瞎掺和,说今年边关大雪,天寒地冻,军饷吃紧,请陛下为士兵发放新的冬衣。

顾登恒在在林霁的奏章上干脆地驳回去。

“否!不准!自思己过!”

然后用力敲下印章,这才顺畅一点。

上完了早朝,还要议事。

顾登恒留下六部尚书及相关大臣询问进展。

他坐在龙椅上,见其下诸臣装聋作哑,怒火更盛,看他们皆不顺眼,偏偏无处发泄。

众臣见他面黑如炭,更不敢触那霉头。这几日感觉就是悬着脑袋来,扶着脑袋走。活着回到官署,就得沉沉舒一口气。

户部的人接连出现问题,王声远首当其冲,根本不敢主动吱声,只做低调行事。

顾登恒拐着弯儿骂王声远,你在户部能做到今天,不是你做的好,而是朕仁慈。

王声远不见惶恐,只是顺从应道,是,您说的是。

几日之后,王声远觉得他骂自己该骂出愧疚感了,才把之前的诗集呈上去。

往常科考时间,应该是在正月或二月举行,但去年因为礼部诸事繁多,推迟了两月。今年又因江南贪腐案影响,陛下无暇关心,礼部就决定再推迟一个月。到如今二月变成五月,春天变到夏天。

加之礼部先前指定的考官临时更换,不知时间是否还会更改。但无论如何,这考试时间都是近了,错过这次,就得多等一年。

顾登恒翻了两页诗集,皱紧眉头,更大力地翻到后面。

见陛下面露不悦,神情严峻,底下众臣均不满地看向王尚书。

呈什么呈?不能等他们走了再呈吗!陛下原本就公务繁忙,脾气暴躁,还要拿本不知从哪里来的书给他添堵,是被骂疯了罢!

若是这时候要罚王声远,他们是求情还是不求?

王尚书偏头轻笑。

倒霉事,大家一个都逃不了。同僚多年,岂能袖手旁观?

顾登恒随意翻阅完毕,将书砸到桌上,挤出一个鼻音:“哼。”

这一哼叫众人的心肝都颤了下。

顾登恒垂下视线,出口的话却不带多少愠怒,问道:“朕还当他已经死了,杜陵现在何处?”

“臣不知。”王声远道,“只知道太傅去过江南,因生活窘迫,教过这位学子几日,之后又不辞而别了。”

顾登恒:“倒有他的作风。他有本事便一辈子别出来!可有能耐!”

他一手盖在书册上。做眉轻挑,又放缓语气问:“这杜陵教过的学生?”

王声远垂首答道:“是,陛下。此人名叫方拭非。正是检举何洺贪腐之人。本当有功,却未能顺利结业,无缘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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