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戏意乱(7)

“哎,我记得以前伯父很风光的,我爸爸都说十分羡慕他呢。”陈缘缘叹口气,逗着怀里的小孩漫不经心地说道。

每一句话却像捶子似的锤到她的胸口,云舒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都说富不过三代,云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而富不过的这一代,正好栽在云李安手里,早先祖父留下来的产业到了他父辈的时候基本败光了,政治路没走上去,倒是把祖父留下来的生意消耗得差不多,到他父辈的时候,想挽救于有心而力不足,最后留给云李安的也只有一丁点钱,云李安倒不怕,有野心有想法,踊跃地拿着父亲留给他的钱想在商界大干一场,想着重振家业。

那时的批发很好做,云李安一脚就踩到批发胶袋这一块,后来不止批发胶袋,开起了批发市场,市场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成为一时热络的批发地点,云舒直至大学,家里条件都是一级棒的,别人看见她,无不讨好夸她可爱,她倒也没有养成骄纵的性格,活泼开朗懂事,常常笑脸迎人,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在县城里,大家都喜欢她,上大学考取了杨市的重点大学,更为云李安博了不少的面子,可以说,云舒20岁以前都是顺风顺水,偏生在大二那一年。

云李安经朋友怂恿,转手让出了经营得不错的批发市场,开起了一家玩具公司,玩具公司底下俯着三个厂,经济一下子吃紧,云李安倒也不担心,做生意就是要敢拼敢博,谁知这间公司的钱是有进没出,他做小生意出身的,祖辈的生意也都是爆发户形式,时代不同,玩具公司的经营模式和营销模式早和几年前不同了,文化差异和经济实力不足,加上怂恿他投资的朋友眼见情况不对,掏空了公司有点价值的物品,没经他同意,就擅自卖了公司的楼房和三间厂房,随后带着那些钱逃之夭夭,云李安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公司早成了一个空壳子,还要给所有员工发工资,他一时糊涂,向高利贷借了钱,从此,高利贷的无底洞就没填满过。

“高利贷这东西不能碰啊,云舒,伯父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人人都知道云李安碰了高利贷,从陈缘缘嘴里说出来的更加讽刺,云舒千算万算没算到有一天会让抢走丈夫的女人这样当面评头论足地分析她的家庭。

偏生陈缘缘聪明地不会说出任何犀利的话,用着劝慰叹息的语气,可是云舒的脸已经在她这样评头论足之下,换了又换,手中的杯子握着发紧,手心疼得她眼眶里的泪水直转,两个弟弟的青涩的脸一再地在她脑海里转着。

云舒麻木地坐着。

石乔看着云舒的脸色惨白,恻隐之心微微浮起,“缘缘,不如……”这嘴刚张开,陈缘缘就狠瞪了他一眼,“不如什么?我和云舒这么久没见了,还不能让我们好好聊聊天么,真是的,早知道让你在家里拖地别出来了。”

云舒胃都绞痛起来,脸色白得如纸,最后一根玄就要绷掉了,刚想站起来,肩膀被人狠狠压住,头一抬,对上陈西诗的脸。

“果汁味道如何?”陈西诗一手压着云舒的肩膀,一手撑着桌子,身子微倾,含笑地问陈缘缘。

陈缘缘本想再说点什么,被这么打断,只能愣愣点头,“不不错啊。”

陈西诗轻笑,“喜欢就好,这果汁我请了,云舒身体不太舒服,这次谈话能快点么?”

陈缘缘看了眼脸色明显白得不健康,心里颇惊,“云舒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呢,这……我把叔叔的电话写给你吧。”

兴许的陈西诗站着传来的压力,陈缘缘撕下桌子上的纸张唰唰地写了一串号码和联系人名字,转递到云舒跟前。

云舒麻木地捏着那张纸,想站起来,肩膀却依然被压得沉沉的,陈西诗含笑地道,“既然事情完成了,两位是不是可以先回了?”

石乔站起身,拉住陈缘缘,“走吧,下次有空再约云舒出来聚。”

陈西诗,据说……是个有背景的女人,一个敢和梁盛对抗的女人,不容小觑,眼见石乔和陈缘缘的背影消失在小时屋的门口。

陈西诗拉着椅子坐下,“既然一开始忍了,就忍到底,风水轮流转,云舒,我说你可以不相信男人,但是可以借男人上位,不然……这么被欺负的日子一定常发生。”

看着手中来之不易的纸条,云舒脑袋嗡嗡作响,原来女人要无聊,真可以这么无聊,揭人伤疤这么顺手。

“你也借男人上位了么?”云舒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向身边的陈西诗。

陈西诗一愣,哈哈一笑,“谁说不是呢。”

她和梁盛对抗不要亲身孩子,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她能有这么大的勇气?或许有这个勇气,但是一定是花拳绣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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