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勇敢(6)

这两个美少年怎麽可以这麽帅又这麽有才?

特快班在学校的三楼,我的座位靠窗。当铃声在整个校园彻响时,我就饶有兴趣地透过窗户看着同学们急急忙忙地跑向教学楼。

顷刻之间,寂静一片。

我缓缓打开书,书中的诗句在我的眼中一晃,却晃成了那个男生一闪而过的侧脸。

(小字)

「呃,你喝的那杯……是我刚才喝过的。」

「我也在听这首歌。」

「你比jolin唱得更好听。」

……

(大字)

我随着同学们起立,问「老师好」,然後坐回座位,按着语文老师的要求,朗诵张先的《更漏子》:

「星斗稀,钟鼓歇。帘外晓莺残月。兰露重,柳风斜。满庭皆落花。

虚阁上,倚阑望。还似去年惆怅。春欲暮,思无穷。旧欢如梦中。

……」

读着读着,我的眼睛慢慢瞥向了窗外金色的阳光,又记起了他摘下耳机时的微笑,还有地铁玻璃窗上映着的他模糊的脸。

他现在应该也在上课吧!

特快班学生的压力比较大,开学第一天,其他班的同学都是领完课本就自由活动,可我们班就惨了。作为这个学校里所谓的「精英」,我们拿到课本之後,就开始了第一天的课程。

我们把自己埋在「之乎者也」和「鸦片战争」的海洋里,一边愤慨着英法联军怎麽还不死,一边又愤慨着上课的时间怎麽这麽长,下课的时间为什麽那麽短,而放学的时间为什麽永远都遥遥无期。

下课的时候若离一直在背物理定律和化学公式,我就一边翻着英语书,一边跟快合上的眼皮作斗争。

一天下来的感觉就是,夏天能热死人,上课能困死人,作业能压死人。

放学的时候我跟若离挥手告别,各奔南北两街而去。

我背着沉沉的书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听着歌,一边迷迷糊糊地走进回家的地铁。

这个时间,地铁里多数是各个高中放学後回家的走读生,地铁里比较空,我上车之後随意挑了个位子就坐了下来。我闭上眼睛,思绪渐渐地朦胧起来。

突然感觉到地铁停了一站,然後有人上来,坐到了我身边。

我睡意正浓,於是没睁眼,只是下意识地发扬了一下友好精神,往一边侧了侧身子,给人家让出点空间。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懒懒地睁眼看了看表,又抬头去看站点,结果眼睛刚刚瞥到对面的玻璃窗,就被那玻璃之中反射的身影惊呆了。

玻璃上映着一抹模糊的轮廓,是那个男生,他就坐在我身边!

怎麽会这麽巧?又在地铁上碰到了呢!

我赶紧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去看。

原来他也在看我。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麽惊奇地忽然去看他,以至於我们的目光对视了整整三秒钟之後,他才回过神来,对我微微一笑,问道:「你睡着了啊?」

我一时之间分外激动,可是我怎麽能在他面前睡着呢?

这也太没形象了。

於是我慌慌张张地理了理头发,擦了擦嘴角残留的口水,整了整衣领,又端正了坐姿,才对他浅浅一笑,心虚地说道:「啊,没有没有,就是有点困,所以眯了一会儿……高中的课程太累了。」

我这一系列的动作和那句话下来之後,他看着我,「扑哧」一声笑了。

他这一笑,更让我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刻拿块豆腐撞死,或者拿根豆腐丝吊死。

「你的校牌掉了。」他忽然向我摊开了手,而在他手心里放着的,正是我原本别在衣服上的校牌,「原来你是二****快班的啊,特快班的课程是比较紧,我每次上完最後一节课也是困得要死。」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校牌,回味着他的话——早晨,他在浅京一中学校的站点下了车,现在他又说特快班的课程很紧,那麽,他就是浅京一****快班的学生了?

不是吧!帅得没天理就算了,成绩居然还这麽好!

「谢谢。」我将校牌收起来,红着脸望着他含笑的双眼。

他转过脸去,不再看我,只是说道:「地铁里风大,睡着的话容易感冒。」

「嗯。」我应着他的话,低下了头,心里有小小的温暖。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又歪过头看着我,似乎犹豫了一下:「那个……我听说,你昨天把我杯子里喝剩的蓝莓果汁都喝了啊?」

「啊?」我一愣,回过神来之後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於是只能选择仰着头装傻。

泪奔啊!我的人生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情麽?

魏斯,可恶的魏斯,一定是他告诉他的。

我本来还想趁这个机会问他叫什麽名字的,可是这样一来,气氛尴尬,我根本就问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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