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一身轻(40)

对于许知元采取的新战术,朱妙心领神会,也按兵不动。现在,爱情满大街,正如那天南海北的餐馆,什么口味的都有,怀揣稍许银子,就可饱了口福,解了馋。来得太快,目的太容易达到,也就少了咀嚼的艺术感,好好培育培育,方能有意想不到的感觉,到时候,干柴烈火一相逢,定胜却人间无数。朱妙心中窃笑,动手写长篇,开了十几个头,终于定下一个,以每天八百到两千字的速度前进,闲练书法作为调节。

书法如古人言,随感情去写,在写的过程中,不考虑字怎样写才美,但有原来的基础,字便写的随情感而变化。如“风行水上,自然成纹”,风是情感,水是纸面,字如波纹,自然流露。写字忌讳刻意安排,越是刻意去做,越不可能表达一种天趣。书法中的节奏和自然造化的节奏,人的情感的节奏融为一体,便与道相通。写字有写字的境界,恋爱有恋爱的道理。朱妙心里多了几分豁达,心境还算安稳。

“食肉是为了补充体力填饱肚子,而做爱则是要把肚子搞空,把身体搞空,把意识搞空的缓慢享受。嗯,一刀一刀切下来,一瓣一瓣送进嘴,是不是相当于正常做爱的运动次数,嗯,真是美妙。十佳创意建筑设计大师,你认为呢?”龙跃十分精神,左右开弓,刀叉瓷碟脆生生的响。

“没你那么多研究。”朱妙练字太多手发软,半天锯不下一块肉。

“你都在家研究啥?赶紧找个男人吧,女人不做爱,会枯死的。”龙跃身体十分圆润。

“那你们主编的枯瘦,也是不做爱的原因了?”朱妙又把林芳菲引出来。

“估计是,至少是得不到满足。”

“你怎么知道?”

“她靠读《金瓶梅》过干瘾。方东树要休她,还真得掂量着办。毕竟林芳菲的父亲有恩于他。方东树忍受她这么多年,可以理解。”

“这么说,方东树靠老婆吃饭啊?”

“不完全是,他是有能力的。林芳菲常常自虐。”

“如果不是靠老婆吃饭,方东树应该离婚。”

“林芳菲才不会离。”

“他应该有个温柔女人疼他。”

“你动恻隐之心了?我支持你挖墙角。”

“前天你们报道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男人杀了,是真是假?”朱妙移开话题,把黑椒汁浇上去,盘子里咝咝咝直冒热气。

“那对夫妻,患难与共十年,一朝发迹,男人就变心了,且行为何其过分,就该千刀万剐。”

“你准备在报道里也这么写?”

“不敢。”

“男人既已变心,那具臭皮囊,又何足挂齿。”

“你说的轻巧。男的都和女孩同居了。”

“婚外恋当中也有真爱情。不一定都是狗男女。”

“把浪漫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人道。”

“放人一马,海阔天空。”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龙悦,你叫床怎么样?”

“嘻,比较艺术。我比较喜欢听男人叫。”

“小淫妇!”

“女人不叫床的多了。有的怕老公怀疑她曾经淫荡或者本质淫荡;有的职业的服装裹得太紧;有的被生活的疲惫堵住了嗓门;有的被孩子吸干了她的乳汁,失去了敏感,rx房变成育人的工具。”

“龙悦,我们太不正经了。”

“你受不了吧?远水难解近渴啊。不过,我跟你讲,你那位毛头小子就是廉价乳罩,不定性,易变形,且穿起来毫无水乳交融之感。我那位就不一样啦,他是名牌乳罩,可矫正rx房,还有塑形效果,贴心呵护呢。”

“听说名牌的乳罩要注意保护,不能用洗衣机洗,最好不放洗衣粉……我看你能穿几年。”

“好歹得穿一件,许知元怎么样?”

“没怎么样。”朱妙懒得细说。

“把自己敞开,像一只光洁的痰盂,面对所有的不洁,这只优美的容器哪,喜欢这样,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一个诗人写道。朱妙正感觉自己是那只光洁的痰盂,就听到一阵狗吠。当然不是真的狗吠,而是她设置的手机呼叫声音。接通后狗吠声停止,只听得方东树温婉的说:“我在公用电话亭给你打电话。你有空?”朱妙先是一惊,继而一喜,说话时听起来柔肠寸断,“你……我在想你。”方东树鼻子里冲出一股气,不知是叹还是笑,“你打的出来,去江边花街酒吧,我在那里等你。”

试过的衣服扔了一床,笔墨纸砚满桌子乱,朱妙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弄妥当了,匆忙出门,门刚锁上,发现刀还在另一个包里,又开门取了,拿在手里,下楼招了的士,往江边花街酒吧驶去。

花街酒吧设在一幢旧楼的楼顶,楼高三层,人在上面,越过树木的障碍,江边的风景一览无余。但见江水平静幽暗,两岸路灯如串珠,每一颗都发着昏黄的幽光,在江边潜伏蜿蜒而去。江对面的建筑物高低不一,万家灯火闪烁的暧昧光芒却十分一致。夜晚的江边,是全市最美的景点。不过,人们的生活,尚无法确定是否夜晚最美。但这些都没有关系,喝酒的人们,只关心眼前的杯子,那些亮着的,黑着的窗口,只是下酒的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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