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一身轻(55)

“在谈恋爱了吗?她肯定很不错。”

“还行,走一步看一步。”

“本市的吧?哪个行业的?我看看和你般不般配?”

“外地人。”许知元回答谨慎,不愿透露朱妙地半点信息。朱妙已经知道他和林芳菲的那点烂事,没有必要让林芳菲也知道他和朱妙地关系,于是含糊过去。林芳菲也不好多问,毕竟和许知元主要是“工作”关系,先前的男女关系已经过期,再拿来用,只会丢尽老脸。于是起身道别,原路返回。许知元则在山上晃悠一圈,朱妙是否与方东树有一腿,想半天,没法下一个可能的结论;想到未来的钞票,心里有点激动。林芳菲似乎不是一般的富有,出手非常大方,他暗中期待接下来所获的“消息”,会十分“重要”,最好是那姑娘就是方东树的情人,并怀了他的孩子,事情复杂的超出任何人的估算。许知元摸摸兜里硬硬的一叠钞票,简直比自己硬起来还要爽心。不过,朱妙若真与方东树有一腿,就不妙不爽了。暂且按着不提,且秘密观察她。许知元迅速变作一个红球滚下山坡,消失在荔林中,随后又从荔林中滚出来,一直滚到马路上,滚进一辆的士,往三米六公寓方向开过去。

许知元心力七上八下,感觉十分别扭。朱妙与林芳菲的老公是不是有一腿,林芳菲想知道,许知元更想知道。他把林芳菲的疑团吞进肚子里,打算不动声色的揭开这个谜底。

朱妙收拾东西正要去机场,见许知元风风火火,如烈焰般腾地在她面前燃烧,恍惚间以为发生火警,吓一大跳。

“你来干什么?”朱妙以夸张的气愤掩盖自己内心的龌龊,事实上她是见到许知元后,才记起正和他赌气那码事。许知元道:“我送你去机场,你疑心病太重了,自我闹腾不说,也折腾我。”朱妙一听,气消了一点,不过仍是不愿松嘴,说:“不用了,你又没开车。”许知元笑道:“你看,还是嫌我穷吧?不用多久我会赚一笔,买辆车当你的司机,或者你当我的司机。”朱妙白了他一眼,心里受用,觉得他不象是搭了别的女人,倒是自己想暗渡陈仓,便假装心软气消,接受了他的拥抱,同意他打的送她去机场。许知元要就地弄她一次,说一个星期会熬坏人。朱妙没心情,且想着搞程小奇这个初男的可能性,不说沐浴熏香,至少也得净身几日。许知元憋得难受,不好发作,说你好好玩,不许乱搞艳遇。朱妙说我跟谁乱搞,没有感情的爱我做不来,不象某些人。许知元道,你看看,又胡乱猜疑,没有感情的爱,我也做不来。朱妙笑道,要让我逮着,立马和你分手!

经过楼下超市,许知元拐进去,一会儿拎个袋子出来,递给朱妙,说:“别和陌生人说话,嘴闲不住了就嚼话梅,渴了喝鲜橙多,饿了吃萨其马。”朱妙心里一热,当下消除了和程小奇暗渡陈仓的想法,抛给许知元一汪温柔的秋水。许知元轻轻拍了拍朱妙地小腹,说,“注意身体。”

朱妙到沈阳主要是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婚礼完毕,她假装回南方,作别同窗,自己找一个酒店悄悄住了下来。沈阳的雪铺的很厚,树叶都落光了,银枝伸展,既觉得萧瑟,又显生机勃勃,使她想起远去的北京恋人写的那首诗。朱妙有一股落泪的冲动。不过,给远去的北京恋人打电话的冲动赶在落泪以前,她在接通他电话后,便把落泪的事忘了。

北京恋人原本在北京,大约是为了与在沈阳的妻子死心塌地的过完余生,又回了沈阳。当埋藏了一年的情人朱妙突然出现在他的城市里,这个写诗的中年男人怔了怔,用零下二十五度的环境下冷得发抖的声音说道:“朱妙,我不能给你你想要得东西,我不敢见你。”朱妙当即打了一个喷嚏。她很奇怪到沈阳以前,她压根儿没想到这个人,而只是由于那些落光了叶子,镀满了白银的树枝才想起他,无法说明她把他埋在心底,还是压根儿没把他当回事。

朱妙能感觉诗人捧着一块粘贴得破镜,分外小心,对他产生同情,轻笑道:“你当然给不了我要的东西,你怎么知道,一个漫长的冬天过去后,新生的小草是新草还是旧草?人生苦短啊,你好好享受生活。”朱妙挂了电话,动作十分潇洒,心里还是疙瘩。她越来越感觉到婚姻其实是牢固不可破的东西,尤其是那些爱情早转为亲情,习惯早成为自然的夫妻,要在他们的墙上捅点漏洞可以,想拆墙砸院夷为平地重筑高墙实在太难。这是她这辈子悟到的最宝贵的人生道理之一,值得大声疾呼,推而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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