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想解释却无从下口,失措地站在雨中无助地看着他,那表情可怜极了,沈卿舟一堆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林乔,我是错过,是不是就因为我错过,我以后做什么都不会对了。”
“……不是。”林乔涩然开口,哽咽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跟我进去,你听我和你解释。”
沈卿舟摇摇头,弯下腰捡起雨伞塞进她手里,转身离开前淡淡地说了三个字:“我累了。”
他的身体本来就还没有恢复,现在又淋了雨,走几步路都非常难,胃部仿佛被人拧住了一样痛得他几乎痉挛,可他还是强撑着朝前走,硬是越过了依旧站在雨中的秦慕尧,个性之倔强可见一斑。
发现沈卿舟不在医院的杜信陵很快就出来找他了,谢家懿是从杜信陵这里知道沈卿舟生病这个消息的,杜信陵早就预料到谢家懿会找林乔谈话,所以他猜测林乔这个时间大概不在,而林徽明又和沈卿舟水火不容,沈卿舟这么过去多半进不了林家,他又没开车,要是淋了雨就糟了。
杜信陵到达林宅门口时,刚好看见沈卿舟浑身湿透地朝路口走,身子摇摇欲坠。
他立刻停下车拿着雨伞冲过去,扶住他为他打住了伞。
稳住了病号,杜信陵就看向了林宅门口,秦慕尧和林乔两极分化地站着,刚才发生过什么一看就知。
杜信陵愁郁地叹了口气,扶着沈卿舟回到车上,两人很快消失在这里。
林乔举着伞望着雨幕将他们的背影淹没,渐渐的就发现雨下得越来越小了,仿佛刚刚下那么大只是为了迎合他们的心情,等沈卿舟一走,雨过天晴,焕然一新。
收起雨伞,无视不痛不痒的毛毛雨,林乔走到秦慕尧面前把伞还给他,干巴巴地又道了个谢便转身回家。
秦慕尧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低声问:“如果你心里难受,我可以陪你。”
林乔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说道:“就算我需要一个人陪我,那个人也不会是你。”语毕,她朝家门跑去,浑身*地冲进大门,不顾林徽明惊讶的注视,直接冲上二楼进了浴室,打开热水从上自下浇着自己,抱着双膝蹲到墙角发怔地看着前方。
这下可怎么办,谢家懿说过不希望沈卿舟知道她约自己出去,那她该怎么和沈卿舟解释自己为什么和秦慕尧在一起,掠过谢家懿的部分不说,他会相信她的解释吗,他还会给她解释的机会吗?
把头埋进双膝之间,林乔深深地舒了口气,半晌都没有任何动静。
林徽明站在浴室外,看着楼梯上的水迹面露思索,他拿出手机拨通沈卿舟的电话,那边响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他有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这件事肯定和沈卿舟脱不了干系,自家女儿这辈子恐怕都逃不出那个男人的阴影了。
而这个被当作阴影的男人,此刻正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手掌捂着胃紧蹙眉头地硬撑着。
杜信陵将车开得很快,一路飞驰,可北京的路况本来就差,下起雨来堵车就更厉害,他在后面是干着急却走不动,别提多揪心了。
等红灯的时候,杜信陵拿着毛巾帮沈卿舟擦干净脸上和头上的雨水,见他嘴唇苍白面色痛苦,忍不住责备道:“都跟你说了不要出门,这下好了,看见了不想看的东西,受罪的是你自己!”
沈卿舟勉强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静静凝视着他,杜信陵以为他要强撑着反驳几句,谁知他顿了半晌,又慢又轻地问了他一句:“杜信陵,你说一个女人一边对一个男人好,转过身又瞒着这个男人跟另一个男人出去,还骗他说自己在家,让人白白担心,到底是什么行为。”
杜信陵想替林乔解释两句,可沈卿舟根本不让他开口,紧接着就说:“一个人能不能同时爱两个人?如果不能,那她是不是根本不爱她欺骗的那个人。”
杜信陵收回视线目视前方,一边开车一边道:“我觉得你现在还是省点力气比较好,你命都没了再说这些也没用。我希望你记住你不只是你自己一个人,你还有儿子和母亲要照顾,你必须担起你的责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固执地钻牛角尖。”略顿,他放低声音,“至于你那个问题,我想你还是先搞清楚自己是不是爱人家再来纠结人家爱不爱你。”
沈卿舟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发不出声音,杜信陵将车子驶入医院停车场,接着说道:“疼得说不出话了吧,这都是你自己活该,想知道原因又不给人家解释的机会,你就不怕误会了别人,搞得两败俱伤,亲者痛仇者快?小心让人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