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记事(91)

男人想到这里,不由一下子怔住了,一双小手只管捂着胸口骂自己:韩初雪,你疯了吗?你是已经嫁了人的男人,怎么就这么水性杨花起来?俗话说:一夫不侍二妻。自己既然是这样一个身子,又哪能有那样的非份之想。

可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眼睛却仍盯着叶青虹看了半晌,这才咬了咬牙,将桌上的灯吹熄,转过身去悄悄开了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全亮,叶青虹便从宿醉中醒来,可一睁眼,却怔住了。这房间,这摆设,明明不是自己住的屋子。再想着昨天自己从柳氏房里出来,似乎是走进了屋子便睡着了,但后面发生的事儿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心里这么想着,叶青虹此时却一刻也不敢在这里多留了。因为她以衣知道这边的园子多是母亲叶子敏的小侍住的地方,如果不小心闯进了母亲的男人屋子里,那她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心里这么想着,便忙起身略整理了衣服,转身便要出去。

可当她刚打开门时,却和一个走进来的男人一下子撞了个满怀,叶青虹忙伸手扶起那人。可抬头间,却让她吓了一跳,怔了半天,这才道:“韩公子?”

那韩初雪本是一大早过来叫叶青虹早起的,可不想却正好撞见,还被她的双臂搂在怀里。被这样抱着,昨晚的情形便一下子浮上了眼前,男人温润平静的脸上一下子便泛起了红晕。

叶青虹这时也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于是忙松了手道:“对不起,我……昨天打扰了。”

韩初雪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惊,又见叶青虹面色如常,便知道她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可一想到昨天自己后来那羞人的呻吟,男人的脸不由更红,于是便扭过脸儿道:“大小姐快回去罢,园子里有人找您呢。”

叶青虹见韩初雪一副冷落疏远的样子,心里只以为自己闯了人家的屋子,惹人不快了,于是忙又躬身赔了罪,这才往外走去。

韩初雪在站门前,一直望着叶青虹在早晨的轻雾里出了院子,这才长出一口气,可心里不知为什么却有股子说不出的感觉,好像那初春的雨雾不光笼罩在院子里,就连他的心也被蒙住了似的。

栖凤国的初春就是这样雨雾缠绵不断,重重地笼罩着京城,直让人感觉那湿冷似乎直钻进了人的心里。

听风楼里,扶桑拥着被子倚在床上,风骚媚人的眼睛里此时却只剩茫然,垂下的幔帐外头,小碧正带着一个大夫正给他把脉。

自从那天从清心斋回来,扶桑便觉得身子突然像被抽了骨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什么也不想吃。小碧怕他饿坏了身子,便吩咐人准备了些清粥小菜,可不知为什么,扶桑只要吃下去的东西,不一会儿便都吐了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小碧只以为他是那天急火攻心,吐过了血后肠胃不适,养几天便好了。可一连三四天,这个恶心的毛病却还是不见好。这下子小碧倒有些着急了,心里不由怨恨起自己来。

那天楚寒雨拜托他将怜月带到那厢房里,他原本是不愿答应的,因为他心里早就知道楼主对那叶青虹的感情不一般,这会儿自己背着他给别人做事,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些不舒服。可他又实在拒绝不了楚寒雨,于是只得照她的意思办,但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偏巧他们去清心斋那天,扶桑后来竟也跟了过去。他这些日子被叶青虹和怜月的事弄得有些闷闷的,于是便想去清心斋听听课,也算是散散心。

小碧从西厢房出来不久便遇到了扶桑,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碧便再也忍不住了,一口气便将叶青虹和怜月私会之事告诉了扶桑。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却让小碧后悔不叠。眼看着平日里玲珑八面的楼主一口鲜血吐完便倒在地上,他的心里便有股子说不出的心酸。

好不容易找人把扶桑弄回了听风楼,可他自从醒过来便这么了无生气地呆坐着,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似的。小碧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不免又痛又恨,只想着那个怜月是罪魁,于是也不顾往日的情面,只将那怜月弄到扶桑眼前狠狠打了一顿,盼着能给他出出气。

可扶桑看着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怜月,却一点表情都没有,仍看不出什么喜怒,只管呆坐着。

小碧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便冷了一大截,只想找那叶青虹算帐。可想来想去,却想不出找她理论的理由来。说起来,这两个人之间的事小碧也是知道一些的,可琢磨来琢磨去,件件事上楼主却都不占理,就拿这次怜月的事儿来说,要是早点儿做个人情把人送过去,那叶青虹就算再不待见楼主,心里也得感念几分,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一个局面。可现在倒好,那叶青虹放下了狠话,倒有些一去不回头的架势,这以后的日子可让楼主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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