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愧没有永远。
“永远”的终点就是他不再喜欢你的那一天。但也用不着难过,谁知道这一个永远的结束会不会是下一个永远的开始呢?
谁不是从一个怀抱流浪到另外一个怀抱,然后不知不觉就天荒地老?
天已经朦朦亮,等我和曜太回家的时候发现大门敞开,但羽野然知所踪,沙发上只留着一块金小怀表。我放在手心里端详,那怀表的表面上赫然刻着“久”三个字。
“糟了!那小子……”我转身就要去追他。
“喂,智薰!”曜太拉住了我的手,“别去找他了,过阵子他就会好起来的。”
我摇摇头:“不,他不会好了。找不回久的话,他永远都不会好。”
“为什么,千羽野不是一直都是个公子吗?”
“不。”我无奈地笑,“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失去久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走着回头一看……居然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了……”
“找不到影子?”曜太一怔,松开了我。
我转身大步大步跑了出去。
他一定是去那里了,一定是的。
果然,我刚刚推开樱桃街214.5号的大门,就看到正在和钟表师说着什么的羽野。
“智薰?”羽野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这里?”
“因为我看到了它。”我朝他摊开手,那个属于久的金小怀表正安静地躺在我的手心。
“久她也跟你提过这里?”
“嗯。”我四下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
天鹅绒窗帘已经积满厚厚的灰尘,昏暗的屋子里只有一盏水晶吊灯上飘着若有若无的光线。整个房间就像一座巨大的钟楼,叮叮当当缀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钟表……
无论是华丽的宫廷式落地钟,还是镶满了北斗七星钻石的小怀表,或是小巧可爱的水晶戒指表,几乎是全世界能找到的钟表都汇集到了这里,安然地滴答走动着。当然,重要的不是这些钟表,而是坐在胡桃木桌那个始终炕到真面目的钟表师,他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深邃得令人窒息。
“千羽野,刚刚你是说,只要我可以帮助你找到久,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不要答应他!”我赶紧拉住羽野,却被他像哄小孩似的摸了摸头。
“智薰乖,我有分寸的。”
接着他又转过身去问钟表师,“不过首先我要弄清楚,你怎么样帮助我找到久?”
那胡桃木桌后的人不屑地冷笑:
“千羽野,你既然想到来找我,为什么又不相信我的实力?我可以赐予你一种奇特的能力,只要我们的交易达成,那么从明天开始——只要你走在人群中,就可以一眼分辨出谁是人类谁是玩偶。”
“噢,怎么分辨?”
“只要你看到的是玩偶,他(她)的身上就会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芒,即使是在人山人海中也能一眼就分辨出来。”
看到玩偶的话,他(她)的身上会有金的光芒?
“那又怎么样?!”我抢着说,“世界上的人这么多,还是很难找啊!!你怎么能保证我们一定能找到久?”
钟表师轻叹:“既然你们不相信那就算了。请回去吧,不要再来打搅我。”
“别闹了,智薰……”羽野把我护在身后,他直视钟表师没有温度的目光,镇定地说,“我答应你。你说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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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幕羽野·【莎乐】
世界上只有两种感情能把人联系在一起。
爱,或者恨。这是古巴比伦的神示。
莎乐公主了先知约翰,却被他坚决回绝。
不愿做王的爱宠,也不要稀世的珍宝。为了得到心爱的人,她在希律王面前跳起了“七重纱舞”。
金纱衣映衬着紫的月光,雪白的朵流淌出透明芬的汁液,孔雀绿的眼眸里闪耀着爱的光芒。索不达米亚平原哭泣。底格里斯河水倒流,穿越整个古巴比伦国的千年雾殇。
亲爱的,你是我的。是我的。
如果现在不行那就死后。
总之,亲爱的,你终于在我身边了。
One
三年后。墨尔本。
我是千羽野。
有暗黑的发丝和同样暗黑的瞳孔,手指修长极有灵气。
在17岁那年的冬天,我发现忘记一个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另外一个人来代替——就如同那个我曾经用尽全力去喜欢的孩子是如何轻易地忘了我一样。
只是这样太残忍,我始终学不会。
他们都说,羽野你冷了很多。没错,当三年前久在我面前融化成一大片瓣时,我的心就已经跟随着死去。从那之后,我和智薰、曜太、KIKI、清流找遍无数城市,都再也没有见过久,再也找不到“宠爱之名”。她像是一场华丽的幻觉,残忍地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