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欣欣，你为什么要把纸条藏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苏雨琪真的不明白陶艾欣为什么会这样，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也猜不出结果。

陶艾欣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因为用力，她小巧的贝齿已经将下唇咬得有些发白。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纠缠在一起，目光游移着不敢与苏雨琪对视。

风吹动着她们的衣服，马路上偶尔传来的车子的汽笛声也显得格外刺耳，苏雨琪和陶艾欣仿佛变成了两尊雕像一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陶艾欣的眼圈渐渐有些发红，呼吸有些急促，仿佛在竭力控制着什么却力不从心。

终于她开口了，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声音也仿佛风中的落叶一样，有些无力也有些萧索。

“我……阿琪……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手指用力纠缠在一起，关节已经变得有些青白，“我……我……我……我不想看到江乐梵总是和你在一起，就算偶尔只有我们两个，他也只会提到你的事情……”

“小欣欣……”苏雨琪怔住了，她感到心里像是被什么重重敲了一下。

“我……喜欢他！！”陶艾欣终于说了出来，她的脸有些发红，眼睛却亮得仿佛是最耀眼的星星，“我一直都喜欢他，阿琪！所以……所以我只要看到江乐梵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都会觉得嫉妒，哪怕那个人是你！我……我想像你一样能够吸引他的注意，让他也能看到我，让他明白我的心意！阿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明白的吧？你明白的对吗？”

苏雨琪愕然地看着有些激动的陶艾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像炒菜的时候各种调味料都放得过了量，分辨不出酸甜苦辣，到最后只有一种苦涩。

陶艾欣紧张地看着苏雨琪，咬了下嘴唇，努力地问道：“阿琪，你……你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也喜欢他，对吗？”

苏雨琪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她下意识地拼命摇头：“小欣欣……你说什么呢！没……没有啊！呵呵……”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她开始掰着手指数落他的缺点，“他有什么好的啊！我觉得除了舞跳得好之外，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嘛。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固执得要死，不懂怎么接受人家的好意，还老是瞅着一张脸，根本……根本一点都不好！”

陶艾欣狐疑地看着苏雨琪，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真的？”

“当然了！”苏雨琪一把揽住了陶艾欣，“我怎么可能会跟小欣欣抢男朋友啊！”

“是吗……”陶艾欣也笑了，但她的笑容只挂在脸上，眼睛中却仍旧透露出怀疑和冷漠。

six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就这样回了家，苏雨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陶艾欣急切焦虑的脸和江乐梵的身影不断在她脑海里盘旋着，让她觉得呼吸都格外困难。

用力咬了咬牙，苏雨琪一把拉过被子从头盖到脚。不想了！她要努力把江乐梵从她脑子里赶出去！

黑暗中，苏雨琪紧紧抿着嘴唇，用力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再有那种酸涩得好像有眼泪要掉出来的感觉了。

几乎是一夜无眠，在朦朦胧胧睡去的时候，苏雨琪感觉似乎总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她面前，她想要伸手去抓，却仿佛被什么绑住了手脚，一动也不能动。

“江乐梵……”她梦呓着，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了被子的一角。

没睡好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苏雨琪红肿着眼睛去了学校。早上戴隐形眼镜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镜子里分明是一只红眼睛的熊猫啊！

陶艾欣的样子也并没比苏雨琪好到哪里去。平时一贯早早到校的她难得的迟到了，出现的时候，眼睛还有些微红，柔和润泽的嘴唇也失去了光彩，略微有些干涩，原本光滑细腻的下巴上还冒出了一颗小小的痘痘，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江乐梵看到苏雨琪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今天的苏雨琪看上去仿佛是缺乏水分的植物，失去了平时那种朝气蓬勃的感觉。有些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唯一可以看到的是她抿着的唇线，似乎在抗拒着什么一样。

苏雨琪在看到坐在自己位子上的江乐梵时觉得自己好像抖了一下，仿佛心跳一下子也快了起来。

如果是昨天之前，她可能会冲过去揪着他叫说：“你干嘛坐我的座位啊？走开！走开！”或者干脆翻他一个大白眼，表示她还在生气。再或者也可能会直接河东狮吼：“你这个家伙离我远点！我看见你就生气！”

可是现在……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开口，甚至都没对上江乐梵的眼神：“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