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伶俐那边低声说，“我下午有事，就不陪你了。”

“你也坐下。”周铮冷沉的嗓音落过去。“吃完饭再走。”

这家酒店没有火锅，最后送上来的是清汤小火锅。周铮往里面下菜，说道，“晚上有事吗？”

“我有。”

王昊和方伶俐同时开口，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方伶俐的眼睛就红了。低着头喝完白酒，王昊欲言又止，最后颓丧着肩膀靠回椅子。

“我也有，我妈让我晚上回家吃饭。”蒋旭然说。

“我今天得去相亲。”陈默说。

蒋旭然先笑出声，随即场面变的不可收拾的喜感，王昊看过去，“我操，你才多大就开始相亲了？”

“我姐说我的颜值，靠自己是找不到对象的。”陈默面无表情把牛肉放进锅里，说道，“我已经相了有十次亲，无一成功。”

“总有不颜控的吧？”赵筱漾说。

陈默抬眸幽幽道，“我真的那么丑？”

赵筱漾：“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昊爆笑出声，拍了下桌子，“陈默真的不丑，就是直男，根本不会哄女孩子。”

“你不直男？”方伶俐突然开口。

王昊看过来，四目相对，他敛起了笑。随即拿起桌子上的沙茶酱，从翻滚的汤汁里夹出牛肉，埋头吃起来。

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方伶俐先走。薛琴递给周铮一件外套，怕赵筱漾冷，一会儿给赵筱漾穿，就拎着自家喝多了的傻男人走了。

“什么时候办婚礼？”王昊问道。

“双十一双十二元旦哪个时间好？”

“都不怎么样。”

周铮乜斜他，“真分？”

“她要分。”

“然后你就分？”

王昊低着头半晌，说道，“我什么都没有，我能给她什么？”

周铮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把外套递给赵筱漾，“你先回车里，外面风大。”

“好好聊聊。”赵筱漾握了下周铮的手，走回车里。

周铮点了一支烟，把烟盒递给王昊。王昊咬着烟，偏头点燃，抬起头看远处的天空，烟灰落进了风里。

“争吵太多，我没有信心能走到最后。”

“那我就给方伶俐再介绍个男朋友了。”

王昊猛然回神一把抓住周铮的衣领，目光凶狠。周铮还看着他，王昊松开，喉结滚动，又去给周铮整理西装，“抱歉，我——”

“你想跟我打架？”

“没有。”

“方伶俐跟你分了，跟谁在一起都和你没关系。她要结婚，她要跟另一个男人共度一生，与你无关。你去打那个男人吗？那你是不是有病？”

王昊狠狠抽了一口烟，把烟掐灭，摔到地上。

“捡起来。”

赵筱漾的做法是捡起来然后默默扔到垃圾桶，周铮比较直接，暴力逼王昊讲素质。王昊捡起烟头扔进垃圾桶，回来，“我就是个没素质没脑子的王八蛋！”

“方伶俐家里有公司，她跟我混什么？游戏真的能玩一辈子吗？能当成职业吗？在成功人士眼里，那就是垃圾，我也是垃圾！”

王昊的自卑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造成，他和方伶俐也有差距。他们不再是当初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现在只有王昊一个人是倒数第一。SVR发展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他自己未来会怎么样？可能会回去啃大哥。方伶俐呢？方伶俐跟他一块这么没出息一辈子？王昊有时候会特别焦虑，害怕负担不起这份爱情。也怕没有未来，方伶俐以前也会怼他，那时候王昊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笑闹过去，不会放在心上。可现在，他会因为自卑而受伤反应极大，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和方伶俐争吵。

分手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也许是好的，至少他在打训练赛的时候不会跟人吵到摔键盘，吵架那个人走了。

王昊退到台阶下，吼道，“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堆里！”

周铮抽完一支烟吃了一颗糖才上车，他把沾满烟味的外套扔到一边，只穿马甲和衬衣。

“回家还是去公司？”

“回家换衣服。”赵筱漾说。

“爸妈那边？”

“我们那边。”赵筱漾说，“明天去韩国。”

“干什么？”

“我刚刚接到消息，SVR入围创新奖。”赵筱漾笑了起来，回头注视着周铮，“我觉得SVR一定能拿到金奖。”

周铮抬手扯掉领带，又解开一粒扣子，转身黑眸沉邃，“你别动，你眼睛上有个东西。”

“什么？”

周铮俯身过去就吻到赵筱漾，他嘴唇上有酸甜的水果糖味道，他打大手罩住赵筱漾的脸，细致温柔的吻，“别动，我帮你拿下来。”

赵筱漾的脸腾地通红，周铮的吻狂热的落下去。小陈司机默默把后视镜抬上去，不往后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