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收好了,我怕你明天早上去上班,不小心踩到了。”
笨蛋!笨蛋!你是笨蛋!郑爽儿扑上去,用力地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咬在他的唇上。
周浩楞了一下,接着小声说:
“等一下下好不好?我把这里清干净就陪你。”
多么不解风情的木头!
如一瓢冷水当头淋下,郑爽儿松了手,苦笑了一下,往后退,尖锐的痛从脚心传来,她不由得小心尖叫了一声,这碎渣果然扎到了脚心。
“怎么了,怎么了?”周浩扔掉满手的碎片,冲过来,扶住她,然后弯腰把她抱起来。
雪白的脚底,几片碎渣扎进了进去,殷红的血丝在脚板上刺眼的让人心痛。
“忍忍啊。”周浩小声说道,用酒精小心地擦掉脚边的污渍,然后用摄子轻轻地拔着那碎碴。
郑爽儿,什么伤没受过?会怕这小小的痛?
可是,今晚上她真的痛!
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小声地喊:
“木头。”
“没事的,小伤,嘿嘿,我去把外面弄干净。”他依然木头木脑的样子,憨憨地笑,在他的心里,爽儿就是一颗星,孤单却高傲的星星,而这颗星星就在他的手心里,多么幸福的事情!
贫家的男儿爱上富家的千金,还是这样一朵带了刺的蔷薇,这段爱情注定要带了血渍和苦痛,情关总是难堪破,在爱情狡滑的面孔前,你稍微不小心,就会被它狠狠地嘲笑、戏弄!
郑爽儿呆呆地看着他走出去,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又要招惹他?摔了罐子不是很好吗?
这回他的动作很利索,大略是得到了她难得的温柔呼唤,干活也有力了些,不到五分钟便把外面清得干干净净。
进来时,郑爽儿还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一尊精美的瓷器,有诱人的光泽,冰冷的气质。
门铃声又响起来,这么晚,还有谁?郑爽儿皱了下眉,走到门边的监控器上一看,舒景越来了!
她从未在半夜打过电话,口气也没有过那样的不正常,所以落微让他来看一下,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有了什么难题!
有种意外的惊喜,在心里疯一样的奔跑起来。
她扭过头对周浩小声地说:
“你先躲一下……”
看着他脸上失落,她又匆忙补了一句:
“谢谢你。”
周浩静静地看了她三秒,转身进了那间杂物房。
郑爽儿拉开门,看着门口的男人。
“怎么了?”舒景越走进来,向四周看看,有浓浓的医用酒精味儿钻进鼻子里,疑惑地问:
“受伤了?和人打架了吗?”
“不是,打破了杯子,不小心踩着了,这么晚你来干吗?”郑爽儿靠着墙站着,看着他,会不会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衬衣领口的钮扣没有扣,有种慵懒的感觉。
他看着郑爽儿再度问道:
“你确定没事?”
“没事。”郑爽儿说道,说完又后悔,为什么不装装可怜?你也变木头了吗?
“没事就好,你以后少喝点酒,我回去了,靖熙发烧不肯睡觉,落微一个人带不了。”舒景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红的喜帖,递给她:
“喏,我们后天结婚。”
“后天?这么急?”郑爽儿脱口而出。
“嗯,等不及了。”他笑起来,酒窝里盛满了幸福。
他在笑!多少没见过他这样放松,这样满足的笑容了?结婚,那两个字虽然已经听过一次,可是远没这次真实,上一回她知道两个人闹得正僵,那婚结得也僵,所以同情大过于嫉妒,后来新娘子也跑掉了,他的笑容本就少,随着那次未完成的婚礼干脆从他的世界消失掉了。而现在,他在笑,那样幸福的笑!
送他出了门,舒景越突然转身,认真地说:
“谢谢你。”
“什么?”她问。
舒景越又一笑,转身大步走向他那辆黑色的宾利,落微喜欢这款车,他便巴巴地从车库里开出来,把新车扔到一边,什么都是她喜欢的为主。
现在他说:谢谢你!
苦涩的感觉一直从眼睛里蔓延到唇角。
“出来吧。”她晃回沙发上,脚底上突然就不痛了。
周浩拉开门走出来,坐到她的身边,一方灰格子手帕递到她的手里。
这年头,还有人用手帕吗?而且是这么丑的灰格子!她摇头,又点头,把脸埋进手帕里,眼泪迅速打湿了手帕,咸咸地,苦苦的,涩涩的。
“别哭了,会过去的。”他笨拙地拍她的背,犹豫了一下又补充:“我会对你好的。”
“木头,你难道不难过?杜落微要嫁人了。”她抬起头来,眼睛红红肿肿的,毕竟是女人,又是个漂亮的女人,哭泣时,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若得周浩一阵怜爱,他伸手给她擦去脸上的泪,小声说: